第222章(1/2)
夏侯缪萦望向他。
这一刻,她真的很想相信他,但是萦绕在心头的阴影,却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挥之不去。
“真的可以吗?”
她却不知道,这句话,究竟问的是眼前的男人,还是她自己。
“你不信本王……”
说这话的男子,语声沉郁,无喜亦无怒,这甚至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陈述的一个最显而易见的事实。
夏侯缪萦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一切的言语,在此刻是如何的苍白,她不想欺骗他,也更加不想欺骗自己。
赫连煊定定的凝视住她。这一刹那,竟像是恨不能将自己望进她的眼底一般,仿佛这样,就可以让他赤、裸裸、血琳琳的暴露在她的面前,仿佛这样,她就可以多信任他一些。
夏侯缪萦心中不由一紧。胃里像被什么东西绞着一样,突然说不出来的难受滋味。
赫连煊濯黑瞳底,却在这一刻,陡然划过一道极锐利的精芒,像是坚定,又像是决绝。只见他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开口道:
“本王会证明给你看……”
夏侯缪萦的耳畔,甚至还在回响着男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带来的震荡,却见他蓦地一个拂手,那藏在她袖间的匕首,不知怎的就到了他的手中……赫连煊望了她一眼。然后,执在他指尖的锐利刀锋,蓦地划过一道青芒,鲜红色的血液,迅速的从掌心渗出,炽烈而艳丽。
“你做什么?”
夏侯缪萦一惊,下意识的就要掩上他掌心的伤口,男人却一把阻住她的手势,任由掌心的一线殷红血珠,汩汩的往外流着,滚烫的鲜血,合着他望向他的灼灼视线,像是要就这样烙进她的心底一样:
“我赫连煊所生子女,必为夏侯缪萦所出……即便永无子嗣,终此一生,亦绝不负她……以血为盟,天地同鉴……”
誓言声声,染着血色如虹,一滴一滴的渗入夏侯缪萦的骨髓中,交织的呼吸,相对的眼眸,融合成同一频率的心跳,砰砰的响彻在耳畔,如同这个世界,只得她与他,他们有的,也最终不过彼此而已。
天地一片静谧。夜色深沉,像是没有尽头。
正是午膳的时候。梨花木桌上摆着精致的碗碟,光是瞧着,已叫人食指大动。但现在,却没有人动筷。
“你说什么?”
赫连煊语声锐利,问着面前的男人。
景垣嗓音顿了顿,回道:
“属下按照王爷的命令,一直暗暗监视沈侧妃的一举一动……王爷不许任何人探视她,但就在刚才,属下发现有人,偷偷进入了沈侧妃的房间……”
说到此处,高大秀拔的男子,又是语声一停,等待着主子的示下。
“什么人?”
赫连煊沉沉开口。眉眼冷戾,在瞳底敛的极深。
“属下已经将他带了来……”
似犹豫了许久,景垣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夏侯缪萦心中不由微微一动。
望着跪在地下的那个男子,夏侯缪萦突然记起,她见过他,如果她没有认错的话,他是这府里的一个二等侍卫,常常会看到他在宅子中四处巡逻,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罢了。
而现在,此人就这样被景垣押解着跪在她与赫连煊的面前,虽有些狼狈,却也不卑不亢,越发衬得他端整的模样,更现出几分英气勃勃来。
光是看这些,实在瞧不出来,就在刚才,此人还在沈岚霜的房间里,形迹可疑。
夏侯缪萦不愿揣测他们当时在做什么,才叫景垣连命令都顾不得申请,便自顾自将他绑了来,送到了他们面前。
虽然,她已经隐隐隐隐猜出其中的缘由。
心中一沉,下意识的望向坐在她身畔的男子。此刻,她只能望到他冷峻侧脸,线条坚硬如铁石,薄唇紧抿,似在竭力隐忍着什么情绪。
空气里诡异的沉默,如悬在弓上的一枝利箭,一触即发。
许久,赫连煊语声沉郁,开口道:
“你在沈岚霜的房间里做什么?”
男人仿佛对此早有准备,一双浅色的瞳仁,无丝毫的惊慌失措,平静的宛如一池无波无澜的死水,一把嗓音,不见任何的恭谨,却毫不掩饰的带着几分敌意:
“启禀王爷,属下之所以在沈侧妃的房间里,乃是因为沈侧妃痛失孩儿,如今还被软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探望,沈侧妃心情抑郁,便托属下去沈府走一趟,希望能见沈大人一面……”
赫连煊蓦地将他打断:
“本王不想听这些借口……”
男人僵了僵,旋即硬声道:
“这些都是事实……王爷若不信,属下也无话可说……只求王爷处罚属下一人,不要为难侧妃娘娘……”
在说到“侧妃娘娘”几个字之时,男人微沙的嗓音,不自觉的放低,将喉咙里的那些情愫压的极深,却是如何藏也藏不住的。
连夏侯缪萦都能察觉得到,更何况身畔这个男人?
她不由的又是心中一沉。
赫连煊寒眸如刃,沉黑瞳仁,卷着灼灼风暴,在眼底燃烧开一片炽焰:
“好一个不要为难侧妃娘娘……谢远江,你是不是真的将本王当成了傻子,不知道你跟沈岚霜有些什么勾当?景垣,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本王倒要听听他再如何狡辩……”
凛冽字眼,一个一个的从赫连煊微启的薄唇里砸出来,淬满见血封喉的毒药。
夏侯缪萦望向那个跪在地上,竭力隐忍着身体的震颤的男人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