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3/3)
已经得到了太多,就连现在,他依旧可以借由她,换得对他最有利的局面,不是吗?像是要将自己钉进她的眸子里一般,赫连煊紧紧凝住他面前的女子,一张薄唇,却是冷笑出声:
“本侯是前一种人,那司徒锐呢?在缪儿你的心目中,他是后一种人吗?”
夏侯缪萦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但她早已不在乎,而且,她相信司徒锐。
女子淡淡迎向他的视线,让赫连煊胸膛里似滚过阵阵钝痛,毫不留情的抹去了,便只剩一片嘲讽:
“夏侯缪萦,本侯忘了告诉你,在你心目中,这个将你视为无价之宝的男人,刚刚用幽州十三座城池的代价,将你从本侯手里买了去……”
心,重重一沉,终究不可避免,不,不是因为司徒锐将她“买”了去这个事实,而是,面前这个男人。
“所以,你用幽州十三座城池的价钱,将我卖了……”
她说的如此的平静,甚至没有任何的疑问,只是陈述一个再显而易见的事实一样。她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在他的眼里,原来她这么值钱,幽州十三座城池的代价,才让他终于肯放了她,求仁得仁,她应该知足。
可是,这一刹那,她那些陡然漫延在心底的,如潮水一般喷涌而出的炙痛之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原来,那些鲜血淋漓、千疮百孔的地方,即便痛的麻木了,再被人毫不留情的狠狠捅上致命的一刀的时候,还是会有入骨的疼痛的。
这样也好,痛过这一次,将这一颗被他终于刺死的心脏,埋葬了,冰封了,化成一柸黄土,从今往后,就再也不会因着他,起任何的情绪,没有喜,没有悲。
就像她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一样,就像他与她之间,所有的一切事情,爱也好、恨也罢,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样真的很好。
抬眸,夏侯缪萦望住这近在咫尺的男人,她嫣红的似血一般的唇瓣,甚至绽开一抹娇艳的弧度,一把轻媚的嗓音,流离婉转,似夏日清泉一般,泠泠淌出一片脆生生的湿意:
“赫连煊,那我与你之间,现在是不是银货两讫,再无拖欠?”
她说的如此轻巧,没有半分半毫的怨恨,没有半分半毫的痛苦,甚至没有半分半毫的嘲讽,她如此平静的对住他,就像是期待了太漫长的一件事情,终于成真了,终于被她等到实现了一般。
而这件事,就是,她终于可以摆脱他,离得他远远的,与另一个男人,那个名唤司徒锐的男人,远走高飞,双宿双栖。
哪怕只是脑海里刹时划过那样的情形,已经叫赫连煊妒忌的疼痛。没错,是妒忌,刺骨锥心一样的妒忌。
他原本以为将她像货物一样出卖,她至少会恨他,他甚至期待着她能够继续恨着他,恨,往往比爱,更叫人刻骨铭心,不是吗?但她没有,她只是如此欣然的接受了他的出卖,如此欣然的与他划清界限。
他怎么能够接受?
“银货两讫,再无拖欠?”
重复着这残忍的八个字眼,赫连煊蓦地将怀抱里的女子,揉的更紧,迫着她整个身子,都完全困于他胸膛与坚硬的墙角之间,犹如锁于牢笼之中的困兽,不允逃脱:
“你说的没错,夏侯缪萦,本侯以十三座城池的价钱,将你卖给了司徒锐……”
冷笑嗤声,薄唇微启,一开一合,男人将菲薄唇瓣里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异常残酷无情:
“你倒是值钱……正好,对你,本侯已经玩腻了……这笔买卖,划算的紧,不是吗?”
是呀,在他的眼底心中,她永远都不过是一件明码标价的货品,竟可笑她曾经曾那样的爱过他。
如今图穷匕见,现实赤、裸裸,血淋淋,连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期待,都一并灰飞烟灭了。
她与他,终于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多谢陛下成全……”
心痛欲裂,眉间却攒开妖艳笑意,那样肆无忌惮的愉悦,似夏末秋初,盛放的最后一朵荼蘼花,极尽妍丽,因为知道,这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所以拼命开出最美丽的姿态。
赫连煊死死的盯住她,冷冽眼瞳里,刹那有无数的风暴,喷涌而出,到最后,全部化作一种势在必得的嗜血的占有。
俯首,男人凉薄的唇瓣,狠狠碾上那绽开妖娆笑意的女子,像是恨不能将这一刻的她,拆骨入腹,咬碎嚼烂,与他的骨血化为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难逃一般。
窗外,最后一颗残星,也终于泯灭了。
天地一片浓黑。
一日过去了,逝去的时光,再也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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