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春日(1/2)

在巫启的调理下，张氏终于撑过了冬天，脸色也好了不少，加上年祭之前刘林和朱旭尧都已经离开了?阳到现在未返，蔷薇的生活，渐渐走了正常的轨道。

果然很听张氏的话，每日就呆在?纱坞学针钱。等她把一幅画有梅花的帕子绣得像模像样的时候，已经到了桃红柳绿的春季。

张氏甚感欣慰，又担心把女儿给拘着了，正苦恼的时候，蔷薇和她商量道：“母亲今年的身体比去岁时好了许多，不如咱们也去野外踏青吧。”

几个姨娘闻言都极力赞成。

之前由于张氏成日病着，白家女眷一概不参加晏请和聚会，生生没把各人闷出病来，好容易有了出去顽的机会，哪个不烧香念佛，满心欢喜。早在前一日就把一应需要的物品准备齐全，到了第二日艳阳初升之时，由一顶顶小油车拉着，出了?阳城。

此时草长莺飞，花木新绿，满眼欣欣向荣之意。

春水中，一群群活泼可爱的小鸭子在凫水，江边的沙滩上搭了形形色色的幔帐，江水中有不少人在泛舟，更有许多孩童在江滩上放风筝。

见张氏心情甚好，蔷薇就笑指着水面，“娘，咱们也弄些鸭子来养吧？”

张氏看着蔷薇那又圆又大的眸子充满祈求的望着自己，不由心头一软，就要应了她，停顿一下，终还是开口道：“你父亲再怎么着也是咱们?阳的县令，虽然府上的园子不经常晏客，但也不能养一群鸭子让人笑话了去，买两只玩玩尚可，切不可再像去岁那般买了许多，叫嚷得让人半夜睡不着觉。”

蔷薇低了头，给母亲陪罪道：“这都是女儿考虑不周，要不，您看这样行不？……咱们不是也有几个庄子，挑个老实的婆子在庄子上养得了，既便宜，又省了府上的支出。”

张氏就笑着睨了她一眼，“你娘只是身体不大好，又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你且说说看，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主意可行，娘就依了你。”原来，她所做的的一切，母亲不是不知道，之前只是病着，心有余力不足罢了。

哥哥也好，母亲也好，并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极力否定了她的想法！有这样的家人，她还怕什么？

蔷薇的心里暖暖的，忙端正的站了，“母亲教训的极是，这件事女儿已经思索良久，只是前些时候母亲一直病着，没敢讲出来。如今母亲身体一日好似一日，女儿看着也喜欢，无论有什么事定要完完全全的禀给母亲，请母亲定夺。”

她掰着手指头道:“咱们园子里去年养的鸭子和鹅，差不多保证了府上从秋季到春季的蛋类和肉类的供给，更不用说鸭绒和鹅绒也全部做了冬衣用，不仅比棉花轻省，更要暖上许多。”

“除了鸭和鹅，还可以养鸡和兔。余婆子已经养了一年，多少有些经验，又是咱们府上的家生奴才，若是不可靠母亲定是不会把她放在园子里。有能力又忠心的人，咱们应该多提拔，这样他们必定会更忠心为主，那些偷懒的，耍滑的，也希望能由此得到激励。”

蔷薇的话，让张氏欣慰又心酸，少不得摸着她的头道：“我的儿，难为你了，小小年纪，这般为府上谋划，就按你说的做。”反正这些成本又不高，就是亏也亏不到哪去，况且有她这个做母亲的在旁边盯着，如何亏得了？女儿小，需要的是历练。久了，自然就有了经验。就像儿时学走路一样，最先是让人扶着她走，后来是让她跌倒了自己爬起来。唯有这样，她才能坚强独立。

蔷薇向来不是拖拉之人，得到母亲支持，回府就找了余婆子问话。

“假如让妈妈现在不看院子，专门养兔子，养鸭子呢？”

余婆子一愣：“那样老婆子每天会很闲。”闲就代表没有那么多月例。太太虽然身体不太好，但是很精明，每天就养这几只兔子，那她的孙子不是要喝西北风?她才四十多岁，长的又粗壮，人又不是那偷闲耍滑之辈，只养这几只兔子，岂不是要闲出病来？

蔷薇笑道：“自然不止这几只，你想养多少养多少，咱们不仅要养兔子，还要养鸭和鹅，鸡……养的越多越好。至于你家的小孙子，我问问大爷，看他缺不缺书僮。”

余婆子姓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她的夫家姓余，早逝，留下一个憨儿子，不过有一个十分机灵的孙子，一门心思都放在十岁的孙子身上。

余婆子心思活络起来，跟着大爷做书僮，那就有识字的机会，并且这师傅还是名满天下的孟先生。之后蔷薇再说什么她就没留心，一心想着孙子能识字的事，这会儿别说是让她养兔子，让她做别的什么事，不管有没有月钱，只要能办到，她一律是答应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姑娘这句话，真真是说到她的心坎上去了。

全府谁不知道老爷和太太最宠爱的就是大姑娘，就是在二位少爷面前，大姑娘也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少爷们什么都依着的。大姑娘这么一讲，肯定能成。

余婆子念了好多句佛，只差没跪下来谢恩了。

蔷薇适时的拉回她的注意力，“你要做好了，我会再禀回母亲，兴许还有其他好处。”

余婆子心情激动起来，“那老婆子什么时候搬过去？”

蔷薇笑道：“你先思索一下，看还需要哪些人？要带些什么东西，决定好了告诉我。”

余婆子郑重的点了头，辞了出去。

张氏让人打听了蔷薇和余婆子的讲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