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破碎的梦境(七)(1/3)
新纪元第六百七十三世纪的“审判”对先民的社会造成了几乎永远不可愈合的伤害——原本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先民被分割成几近对立的两个部分:被驱逐出境的先民和“城市”中的先民。
统治者明确表示将永久性地拒绝被驱逐的先民入境的请求——这样的决定截断了双方交流的渠道;缺少了交流的渠道,双方几乎不可能在可预见的时间之内和解;看不到和解的可能性,也就代表了先民的社会在事实上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这就是“审判”给先民的社会带来的显性的影响。
实际上,“审判”对先民的社会造成的影响远不止如此。只不过,这些更深层次的影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表现出来,而是在随后的漫长的时间里持续发酵,并且将整个先民的社会拐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道路上。
严格的说来,在新纪元第六百七十三世纪之后的几个世纪里,“审判”带来的隐性影响已经显示出了一部分端倪,可惜的是,包括统治者在内,并没有一个先民能从那些端倪中看出最终的结果来。
新纪元第六百七十四世纪,在瓜分完失去了统治者的先民之后,统治者们制定了一条“户籍政策”。
“政策”规定,所有的先民有且只有唯一的“户籍”;先民的“户籍”将由先民的出生地决定,并且“户籍”不可更改;“户籍”决定了先民所能活动的区域,先民不允许进入非户籍所在地;进入非户籍所在地的先民会被裁定“有罪”,并且没有权利选择忏悔,只能选择转生;在发现其他大区的先民之后,统治者有义务告知偷渡客原属大区的统治者,并且有义务遣返所有的偷渡客。
统治者所制定的“户籍政策”完全就是在针对之前出现的“罪人”选择跨大区忏悔的现象。统治者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子民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更不想看到自己的子民变成其他的统治者的子民;他们想通过这条政策,将自己麾下的先民牢牢地捆绑在自己的地盘上。
统治者们也知道,这条政策会进一步分化先民的社会,会导致先民的社会分裂成数个相对独立的“小社会”。但是,他们却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他们在那个背叛了整个群体的统治者和那些被驱逐的“罪人”的身上看到了毁灭,他们只想要避免再一次面对那种让人无力的恐惧,根本顾不上“户籍政策”可能带来的影响。
统治者们自觉已经考虑到了“户籍政策”可能带来的所有恶果——他们考虑到了“户籍政策”可能带来的一系列社会变化。并且准备了很多手段来应对这些变化,但是,他们却忽略了一个最不显眼的因素:人心。
或许是成为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太久了,他们忘记了普通的先民考虑事物的角度是和他们不一样的——普通的先民并没有站到和统治者同样的高度,所以他们并不会从整个社会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他们只是从自身的角度出发。会受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哪怕一丁点儿变化的影响!
在学会了挤压自己的时间之后,这些普通的先民在工作之余有了自己的空余时间;尽管统治者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增加了他们的工作量,但是他们还是能够想到办法,从本来就少的时间中挤出一点儿空余时间来。
有了空余的空间,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娱乐生活内容——这些先民也许只是习惯性地挤出空余时间来,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找不到可以将这些空余时间填满的内容——之前被他们用来打发空余时间的“凉山一百零八好汉”已经被驱逐出境,他们已经无法通过“围观”来打发自己的空余时间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先民们被“统治者和凉山一百零八好汉”给勾起来的好奇心开始急速地膨胀;在越来越强大的好奇心的趋势下,先民们开始了另一项打发空余时间的“业余活动”——他们经常聚在一起。幻想另外的大区,以及“城市”之外的世界。
在一开始的时候,这些幻想还只是幻想;但是很快,这些幻想就变成了“憧憬”——等到统治者注意到这些变化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成了几乎所有的先民所憧憬的对象了。
这样的变化让所有的统治者都恐惧不已——他们想起了那场他们刻意想要忘记的巨变,想起了被“墙外的世界”所摧毁的旧世界,想起了被所有人抛弃之后陷入的无边的黑暗。
他们发疯一样试图约束自己的子民——他们给他们布置了无数的工作,想用做不完的工作来约束先民过于膨胀的好奇心,好让整个社会回归到之前的那种平静的状态;他们告诫所有的先民,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会吸引来无尽的恶魔。会将整个世界摧毁,;他们甚至修改了圣典,想用圣典的神圣权威来制止先民们的胡思乱想。
这些举措在一开始的确起到了一些积极的作用——无尽的工作让先民无法挤压出空闲时间来;对恶魔的畏惧让先民们噤若寒蝉;对圣典的虔诚让先民们刻意控制自己的想法——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被工作和“朝会”所填满。什么都不想的时代。
统治者在看到这些变化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真的希望一切就这么保持下去,可惜,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坚持多久。
先民们的生活在归于“平静”之后不久又再次喧哗起来——先民们很快就发现,原来并不是只有在空余时间才能幻想和讨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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