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人生如戏啊全靠演技(1/2)
日复一日,楚伶都早早地坐到池塘边上。
“先生,再说一个故事给蛮蛮听吧。”
蛮蛮总是会笑靥如花地望着他,用清凌凌的声音说着这话。
每每听到这话,他总会抚着她的长发,微微颔首,在这静谧美好的场景中,万物好似都融成了一汪温软的春水。
而这汪水中,还有温柔的鱼儿划着粼粼的长尾嬉戏。
因此,即使这几日的天气反复无常,咳嗽又严重了许多,他终究还是不能抵挡那句温柔的“先生”,而起早贪黑地守在池塘边上。
他的心境,旁人不知道。但是看他这样,担忧的人却是不少。楚老夫人许是瞧他脸色越来越黑,终究是忍不住,将他寻了过来。
一见到儿子,老夫人便声泪俱下。
“楚伶啊,为娘的知道自己对不住你,让你生来就带着病根,可为娘的自认没亏待你,为了给你寻个人解闷,娘足足为你寻了七门亲事,你以为那些女娃没了性命,为娘的就不伤心就不难过吗?”
老夫人拍着胸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
“为娘怎么会不难过?为娘愧对那些薄命的姑娘难过,看到你终日吃斋念佛,为娘更是心如刀绞!这么多年,为娘日盼夜盼,就盼着有个福泽深厚的姑娘嫁到我们楚家,如今终于找到了,你却……”
“娘……”楚伶一脸悲切,作势要扶她。
老夫人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心力交瘁似的朝他摆了摆手,就这么满脸泪痕朝向他,用隐隐可见皱纹的手攥住了他的手,几乎是低声下气道:“楚伶啊,就不能迁就为娘的这一次,回去好好跟她相处吗?”
我一看这老夫人的架势,就知道她平日里没少看戏啊,看这戏演得,不叫她一声“影后”都对不起这*辣的几嗓子。
这边的楚伶在这样的老戏骨面前,能力就着实捉襟见肘了,只见紧抿着嘴唇,眼神始终落在地面上。
老夫人一看不得劲了,眼泪流得更凶,她一把掰过楚伶的身体,几乎是咄咄逼人道:“你难道要为了那个妖物逼死娘吗?!”
闻言,楚伶终于不淡定了。他身躯一震,猛地抬起头。他双拳紧握,手骨锋利。
“娘,她不是妖。”
头一回见到儿子露出这种表情,楚老夫人愣了一愣。
接着估计是觉得自己方才的演技白瞎了,她咬着嘴唇,眼泪委屈得簌簌直掉,拽着他袖子的手抖得筛糠,完全一副气得没处搁了的样子。
“你要为了那个妖孽,忤逆为娘至此吗?”
她声音颤抖,捂在胸口的那只手握成了拳头,戏瘾上脑,也不过平日的气质了,几把将华贵的衣襟扯得皱皱巴巴。
“好,你说她不是妖,那你倒是说说,她是个什么东西?”
楚伶望着老夫人满脸夸张的泪痕,踌躇了许久,才道:“她说她叫蛮蛮,是……是一只比翼鸟。”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楚老夫人的脸突然变得很滑稽。我想,我的脸也应该同她大差不离吧。
“比……比翼鸟?”不仅是脸滑稽,她的声音也变得极其滑稽,听起来简直就好像有人把一只鸭子塞到了她的喉咙管一样,十分干瘪。
楚伶神情闪烁,想来,恐怕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扯淡吧。
“比翼鸟是鸟吧?”楚夫人大约本来想说“你脑壳坏掉了吧”,但想想,还是憋了回去,因此问出来的话真叫一个没底气,我听着都替她担心。
“当然是鸟。”
“鸟应该有的是翅膀,而不是……不是鱼尾吧?”
楚老夫人似乎已经抛弃了演技,一副哀莫大过于心死的样子。
“娘你听我说,蛮蛮她真的是比翼鸟,只是中了妖法……”
“啪!”
我被这响亮的声音吓了一跳,瓜子壳都卡在了喉咙眼。
楚伶话还没有说完,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就匆匆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头偏向一旁,半边苍白的脸因为那狠辣的一巴掌而变得涨红。原本无光的眼珠子骤然变得亮堂,瞳孔收缩如针尖一般。
“我看中了妖法的是你!”
楚夫人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绷紧下巴,抖得怕人。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精神瞬间抖擞,连忙坐好,目不转睛地看过去。
楚伶虚捂着脸,关节上的青筋隐隐可见。
“那个妖物明日就会被晾上城楼,你趁早醒醒吧!”
说完,她深深地看了呆若木鸡的他一眼,口气一转,深沉道:“今晚你就住在这院子里,你要是不听,我就吞下一整包砒霜,你……你好自为之!”
楚伶被独自留在厅中,半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看得出神,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约过了一盏茶时间,他才摇摇晃晃地走向一旁的桃心木桌椅,双手不甚牢固地撑在桌上,扑通一声坐到了椅子上。一不小心,桌上的茶水被袖子掀倒,蜿蜿蜒蜒地淌了一桌子。水顺着桌沿滴下,在明亮的地上留下点点滴滴的痕迹。
他怔愣地望着袖子上琥珀色茶渍,嘴唇发颤
“她……要死了?”
我看到这里,急得一把攥住了旁人的袖子,指手画脚地不满道:“他……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话音刚落,手中的袖子就被刺溜扯了回去。
莲实一脸郁闷地抻着袖子,兴味索然道:“他这不是惊呆了吗,怎么叫没有反应?”
我皱着眉,“一般男人听到自己的恋人要死了,不是应该肝肠寸断地扯着嗓子喊上几句‘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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