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2/2)
难堪,接着又以“难得见到”四个字让自己背定了“目无尊长,狂傲不孝”的恶名,独独略去了我日日去拜见,她都养病为由闭门不见的真相。“卿卿亦是十分想念太后,只盼太后病好后能见一面。如今看到太后,卿卿着实为太后高兴。”
听我这样一说,太后脸色不豫,当着众人的面自是不好发作,便转头对梁文敬淡淡道:“皇儿,这长公主,越发伶牙俐齿了……只怕将来嫁到柔然,那柔然王子有得苦头吃咯……”
下面响起嗤嗤的笑声,梁文敬只淡淡笑了笑:“母后说得是。”
拜见完太后,晚膳便是宫内的合家欢宴,宫内所有的嫔妃都来了。除了皇后,被禁足的兰贵妃和怀着身孕的菏贵嫔,及吕昭仪几个人亦都来了。
除了少数一些人,其他人俱以为皇后身体有恙。知道内情的亦是闭口不提。
太后自然是对温婉的兰贵妃及有孕的菏贵嫔另眼看待。
赏赐的亦是不凡的送子观音图和一柄玉如意。
这让在座的其他嫔妃眼热不已。
一片喜气洋洋中,想来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开宴后不久,我便悄然出来了。
大雪早已停了。屋顶、飞檐、树上皆是一片厚厚的雪白。
宫内的石阶皆已被扫清,在纱灯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光泽,我早已换上宫中特有的雪天走路防滑的木屐,踏在青石阶上哒哒有声。
冬日的大梁相比较塞外,亦是冷得厉害,呵出的白雾立时散尽。
喜儿手握纱灯在前引路,其他几个人跟在后面,喜儿道:“公主,回宫吗?”
“不,自然是去看一个人——如此热闹的光景,一个人岂不太寂寞了?”
喜儿便不再搭话,与烟翠一人一个纱灯在前面引路。
坤宁宫并不远,半盏茶的功夫已到坤宁宫门外。
坤宁宫大门紧闭,宫门前两盏水红绢灯在风里飘摇,暗暗的光线并没有新年的喜气,似乎也暗示着坤宁宫主人的不得意。
烟翠敲了几下宫门,宫门便被打开了。见到我,几个侍女慌忙跪下。
里面传来迟疑的声音:“是谁啊?是皇上吗?”
我随侍女进入坤宁宫。
坤宁宫毫无节日的喜气,桌椅的凌乱及地上的碎瓷片显示这里曾是一片狼藉。
皇后良久才从锦屏后出来,想必是听到我来,在里面装扮了一番。
只梳了寻常的发髻,凤舞九天珠钗下的脸色格外苍白。
见到我,嘴角含一丝冷笑,倨傲道:“长公主不在长清宫赴宴,却到本宫这里,想是来看本宫的笑话不成?”
我淡淡道:“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母仪天下,怎会说出如此不顾身份之话?”
一句话气得皇后怒目圆睁。
“如今众人皆在长清宫欢歌笑舞,独皇后一人在宫中,只臣妹觉皇后寂寞,体谅皇后,特来看望。”
皇后听了,不怒反笑:“长公主伶牙俐齿,倒与刚入宫时的沉默寡言对比鲜明。令本宫不得不刮目相看。”
她走近桌前,坐下,冷笑道:“本宫有今天,不都是拜长公主所赐吗?”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微笑道:“皇后娘娘,宫中子嗣单薄已不是一天两天。如今皇兄年过而立,居然宫中连个皇子亦没有,要是这样下去,皇后娘娘身为中宫之主,不认为大梁的江山无人继承吗?”
皇后脸色愈加苍白,看着我,咬牙辩解道:“生不出皇子,是本宫无能;可是其他宫的事情,自是因为宫中风水不好。与本宫何关?这次菏贵嫔之事,亦是对本宫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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