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3)
昭元二十七年,昭元帝赞五子司马诚品行端方,礼贤下士,忠孝仁义,宜为储君。
封为太子,以告太庙。
艳极的七幅石榴裙迤逦过皇宫轩廊光洁的地面,单丝罗红地银泥帔子环绕于臂间,如此锦衣华服,非但不会掩盖女子的美丽,反而更衬她高雅华贵,仿若天仙。
宫人见之,无不纷纷行礼,莫敢抬头视之。
高娴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尊敬。
在太子死后,她出家为道姑,在宫中设立道观为太子往生祈福,名义上只是一个寡妇,但是她想穿什么样的盛装华服,都不会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因为她是昭元帝的心头好。
高娴君在内廷的影响力自然不必说,前朝的臣子遇到什么麻烦事,也要托她在昭元帝面前说情的呢。
至于父夺子妻?太子都已经不在的情况下,谁会那么傻地去触此霉头?只要昭元帝名义上不封她为妃,群臣皆默契地闭上双眼,不听不看不知道。
“娘子万福。”
“娘子万福。”
一路上不断有宫女内侍惶恐地福身行礼,高娴君目不斜视,脖颈挺直,下巴微扬,一路朝昭元帝的寝殿而去。近来昭元帝的身体每况愈下,脾气也越发阴晴不定,只有她能诱哄得住。
当她转过回廊的一个角,忽然有人从黑暗里伸手,将她拉进某殿中一间昏暗无人的小室。高娴君还未来得及一声惊呼,已被暗中人以唇封缄,整个身子顿时瘫软下去。
而跟随在她身后的宫人们,本想呼救,却在看见突然从小室内走出的两个卫士时,俱都深埋下头,不敢多言一字。
而昏暗的殿间,衣衫翻飞,大汗淋漓,娇喘微微。
一阵云雨过后,高娴君柔顺地伏在怀中人的胸膛前,忽而嘤嘤掩面哭泣起来。
“怎么了?”新近被封为储君的司马诚意气风发,唇角含笑抚摸她的乌发,问道:“是谁让你不高兴了,吾为你出气!”
高娴君猛地坐起,一把推开司马诚,转身赌气道:“便是你让我不高兴!总是如此偷偷摸摸,吓得我心惊胆战,何时才是个头!”
她身上只披一件薄得透明的素纱,大半个光滑的裸背半遮半掩,显出极柔弱的姿态。可是背部靠右下一朵纹刺的半开牡丹,却是富贵又妖娆,这种视觉上的反差刺激看得司马诚小腹一紧,情不自禁去抚摸她的背脊凹陷和鲜活的牡丹花。
“莫急,莫急,很快了,”司马诚的吻细细密密落在高娴君的背上,他几乎是迷醉而虔诚地奉上自己的吻,将她轻轻扳正,柔声安慰,“待那老家伙殡天,你我双宿双栖,我为龙,你为凤。”
你为龙,我为凤。好一句甜言蜜语。
高娴君的双眼微微一眯。
她被他放倒在地面上疯狂地亲吻抚摸,眼里所见是殿顶房梁的彩画木雕,虽然口中发出声声吟娥,眸子却冷静得很,并无动情。
不过埋头耕耘的司马诚没有察觉,他只听得到她的一声叹息,仿佛哀愁无限:“望殿下记着自己的话,来日莫相负。”
当司马诚与高娴君在皇宫的某殿缠绵时,高峥的第一个孩子刚刚降世。
那个娶司马妧为妻的梦想,在家族的威逼和她的赫赫军功下,逐渐变成一个空虚的幻想。
距离河西走廊的那次大捷已然过去六年有余,被封威远大将军的倾城长公主司马妧未曾回京。
她在收复嘉峪关后没有止步,趁胜追击,趁呼延博身死、北狄王族为继承权内讧之时推波助澜,将统一不过十几年的北狄重新分裂成大大小小十几个部落,率骑兵分而诛之,只有极少数的北狄人活着逃回了漠北。
司马妧将幸存的北狄王族送至镐京,意在软禁且汉化,如此一来,强悍的北狄只能成为昨日历史。
可是,即便是北狄王族押解到京,来的也是楼重而非司马妧,仿佛她知道镐京城中有人对她不怀好意,一步也不肯离开河西走廊。
——其实,这只是镐京中的某些人的阴谋揣测罢了。
彼时,司马妧正在一边对付祁连山上不安分的小部落,一边重新整顿军队、打造一支新的轻骑兵劲旅,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去镐京。
而满心期待的高峥在得知押解北狄王族的只有楼重,并无司马妧之时,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抵抗父亲的命令。
毕竟那个婚约只是楼皇后生前的口头约定,昭元帝虽然知晓,却未曾下旨赐婚。
这一年,军功赫赫的司马妧如愿拿到河西四州的赋税权,而高峥纳了李家小姐做自己的第一房妾室。
第二年,司马妧将北狄原本占据的草原纳入大靖的版图,设置互市,草原上的小部落们开始了与中原商人的频繁通商。
这一年,高峥在父亲的安排下进入鸿胪寺为官。
第三年,司马妧分出一部分军队实行屯田戍边,拱卫祁连山以西以南地区。
第四年,司马妧命人探访西域,绘制地形图纸,记录各国政治民俗,与西域十六国友好往来,重修丝绸之路上破败的驿站,整顿丝绸之路的秩序,鼓励商人更往西去开拓商路。
这一年,高峥终于娶了正妻。
这是一项费钱费时费力的工程。而且她重新整顿过后的军队里,耗钱的骑兵比重上升,而兵饷不减反增,战死者的家人也能得到较优厚的抚恤金,如果没有陈庭所建议的纳河西四州赋税于自己囊中,司马妧根本无法同时做到这些。
没有人知道,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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