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神经病(1/2)
闫知府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太阳还没出来,已经炎热的忍不住了,他扫视一遍周围的下属,私心里疑惑,这钱家小姐,昨日里还死活咬着穆柯不放,一副不死不休的局面,怎么过了一夜就大反转了呢?
因为太过匪夷所思,一票人众没有一个发声打扰的,钱千金边回忆边叙述,终于讲到了她的十六岁生涯遇见穆柯,她的语句开始凝滞,紧闭的眼睛眼睫毛闪动……
大堂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刺啦——”!
那是滚沸的油锅里面,洒进一滴水的爆响……
钱千金激灵灵打了个颤栗,立刻迅速追述下去:“闫大人,我起初没想诬赖穆柯,是不小心脚底下打滑儿,向后摔倒,被地上的东西扎伤的,后来我醒了,很恨穆柯,我想让他坐一辈子大牢,才说就是他亲手害的我……”。
穆县令一手捂住了嘴巴,他怕自己哭出声来,更怕自己笑出声来。
那个诡异的女子琢磨出来的诡异的方法,竟然如此奏效!昨夜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今儿还要再补些!
只要再走一趟签字画押的程序,穆柯就可以无罪释放啦!
衙差的脚步很急,捧着一张鬼画符般的速写纸奔向了钱千金……
闫知府麾下一位姓黄的通判着急了,他的私交跟钱县令不错,这些日子以来也受了不菲的礼,关键时刻,必须站出来提醒提醒那个失心疯的钱千金。
“慢!”黄通判阻止了画押的进程,皮笑肉不笑的转脸向穆县令:“不知穆老弟采用了何种刑讯手段,方使得钱小姐认罪招供?”
霎时间,从懵懂震惊中苏醒过来的众人,齐齐把视线投向了面部五官正无比抽搐的穆县令。
“绝无用刑之事……”,穆县令的回答弱弱的,显见的有些心虚。
是啊,犯了罪想办法给自己脱罪才是人之常情。哪有大好形势下自己非要给自己定罪的人?肯定,是用了刑的。
用刑可万万不行!闫知府的脸色也沉重了起来,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电光火石之间,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身陷阎罗殿。堂上是阎王爷,身后是小鬼和油锅的钱千金,听得声音不对头,终于睁开了眼睛……
天光虽然没有大亮,看清楚眼前熟悉的清水县衙大堂的外貌还是可以的。看清楚闫知府黄通判等一干官员的嘴脸还是可以的……
“阎王爷?闫大人?黑无常?白无常?油锅呢?”
无数疑问词疑问句从钱小姐口中飞出,除了听到“阎王爷”三个字气黑了脸的闫知府,黑白无常跟油锅,全都不见踪影。
钱千金疯魔了似的一跳而起,明明她听到了油锅嘣油的“刺啦”声响,空气里还弥漫着一点点油香……
她跳出大堂外,啥都没发现,连个小锅灶都没有。
大堂内罗列两旁的衙差,个个面沉似水,衣着跟神态一本正经的。绝对跟小鬼儿搭不上边儿……
这是时空交错么?还是南柯一梦?
钱千金跳回大堂之上人群之间,毫无形象的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起来:“娘啊——我没死——我没死——”。
黄通判看一眼垂下眼皮做无辜状的穆县令,决心棒打一下落水狗。
“千金小姐,且莫哭,把你的委屈当堂道来,知府大人自然会帮你做主。”
只是这会子,钱千金只顾得上沉浸在死里逃生的庆幸之中,哪儿有心情搭理他?
能活着,多么好!能不下油锅不下十八层地狱。多么好!
一票大老爷儿们,坐的坐站的站,一大清早的,似乎全是为的来欣赏人家小姑娘大哭的……
这是要哭倒长城的节奏啊!
穆县令看到希望心急如焚。在哭声中拱手求肯:“闫大人,案情已经水落石出,可否放出小儿?可怜柯儿他——被人诬陷入牢,内子日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黄通判立刻打断穆县令的感情牌,冷声喝道:“千金小姐并未签字画押,所供之词背后是否有刑讯逼迫尚未清楚。此案情不可定论。”
通判一职不可小觑,仅排在知府之下,最起码比穆知县这官职要大上一点点儿。
“那就请派人验身,查看钱家小姐是否有伤痕。”穆县令说到这个可是不怕的。
两个女牢头上堂来叩拜,把昨日收监后千金的每一个举动叙述一遍,签字画押,站在边侧。
黄通判小声跟闫知府嘀咕几句,一招手,吩咐人带来钱知县夫妇。
千金大小姐,验身不能用仵作,干脆,穆家钱家各出一个婆子,架起哭的欢实的千金去后堂验看。
结果就是:千金衣着狼狈肮脏,身体无恙,仅额头有浅淡淤痕。
钱县令夫妻看向两个女牢头的目光,就恶狠狠如要吃人的狼。
牢头言说是钱千金小姐自己头抵铁栅栏所致,还专门提到钱家送饭婆子在场时千金的举动……
又传婆子上堂……
钱夫人搂着千金心肝宝贝儿,不住声的追问:“我儿别怕!到底穆家是如何对你用刑逼供的,跟娘说,娘定然给你报仇!”
报啥仇啊?千金得回性命,一家人还没有那么一点大彻大悟的苗头?
等又哭又笑接近崩溃边缘的钱千金颠三倒四叙述完自己的故事,满堂哗然。
但是,任凭钱县令与夫人如何瞪大眼睛验看闺女的手腕子,都找不出一丝丝被伤害过的痕迹。
清水县衙上上下下,也没有一个肯承认自己做过这样的荒唐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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