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前有座南暮山(2/2)
时以近中午,大多数山上的香客已经开始下山返程,不过也有外出踏青的游人席地而坐,摆开酒食,开始小酌起来。又行了一阵,陈季闻忽然一指不远处的一座大殿,欣喜的说道:“到了到了,那就是清水观了。”
许英杰抬头望去,只见一座恢弘大殿坐落在一群房屋之中,周围院墙楼阁围绕,显然清水观不是什么小山头,而是大庙堂。
来到前门,陈季闻找到知客,说道:“在下陈季闻,烦劳引荐贵观林道长。”
“不知是哪位林道长?”知客问到。
“林晓楼道长。”
许英杰这才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亲”原来叫林晓楼。
知客一听,上下打量了一番陈季闻,又问道:“林道长正在静修,吩咐不见外人。若有要事,施主可入内留书一封,待道长出定之时自会呈上。”
陈季闻愣了一下,正欲说话,却听许英杰在背后抢道:“静什么修啊!你赶紧去告诉她,就说她老公跟……相公跟儿子来了!”
“相……相公?和儿子?”知客惊疑不定的看着陈季闻,有些踌躇起来。
陈季闻说道:“虽然林道长已是出家之人,早看破红尘,不理俗事。但在下确有急事相告,还请小道长知会一声。”
“那……那好吧,请两位施主随我先请到后堂稍待。”知客说着将两人引往后堂。
来到后堂,陈季闻将许英杰放到椅子上,自己却在屋子里来回渡步,脸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不时还快步走到门边朝外张望,见没人来后又回到屋中整理起自己的衣襟。
许英杰瞧着陈季闻的样子直想笑,可再一想,这可是一个十年都没见到自己妻子的男人啊,牛郎和织女还一年一会呢,他能不激动吗?
过了片刻,许英杰正打望着屋子里的陈设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由往外一瞧,只见一个清雅绝俗的女子站在门口。
他知道,这个穿着藏青色道袍的人就是林晓楼了。可是他没想到林晓楼竟然长得如此漂亮,看上去就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有十八岁儿子的女人?
那女子在门边静静看着许英杰,眼中却已是泪珠盈眶。
“晓楼……”陈季闻缓缓走向门边,脸上又惊又喜。
林晓楼将目光从许英杰身上收了回来,一展笑颜,轻叫了声:“陈郎。”
“一别十载,你可还好?”陈季闻柔声问到。
林晓楼回道:“虽已十载,却如一日。”
“是啊,你还是……还是和十年前一样。”陈季闻说着轻摇了摇头,“只是我已老迈腐朽,不堪岁月流转。”
许英杰在一旁心想:你还老迈?背着我从家里走到镇上连大气都不喘一口。你要是老迈,我就快入土为安了。
林晓楼却说道:“我瞧你也一如当年,只是颇有倦容,这一路辛苦了罢?”
陈季闻想要说话,却突然想起什么,当即回身指着许英杰道:“对了,你快瞧瞧英杰的身子,他给人打了一拳。大夫说他伤及脏腑,已无法可医了。”
“什么?给人打了一拳?”林晓楼眉头微蹙,坐到许英杰身边,伸手搭在了他的脉门之上。
许英杰此时一颗心砰砰直跳,看着林晓楼纤细的玉指正按着自己的手腕,好似触电一般,心里说不出的快活。特别想大呼一声:太太!我喜欢你啊!
虽然这是自己的娘,可却又不是自己的娘,这种感觉简直难以言语。
“他中了别人掌力,震伤了肺脏,寻常大夫确是难以救治。”林晓楼一边说着,一边细细打量着许英杰。虽然许英杰受了重伤,但她脸上却挂着微笑。
陈季闻当即问道:“那你可有办法医治英杰吗?”
林晓楼愣了一下,反问道:“你叫他英杰?”
许英杰一听,知道该来的还是会来的,于是不停的给陈季闻使眼色,意思是解释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陈季闻说道:“此事话长,你先医治英……观溪,回头我再行相告。”
许英杰一时嫌老陈什么都要回头再说,不禁快速说道:“其实就是我三个月前生了一场大病,估计是伤到了大脑,所以醒来之后就完全失忆了。然后只知道自己叫许英杰,不叫陈观溪。这位林太太,也请你以后叫我许英杰,或者英杰都可以。你要是叫我陈观溪的话,我肯定不会回应你的。”
这一套说辞如连珠炮似的从许英杰口中一出,林晓楼就完全惊得呆在了原地,看了看许英杰,又转头看向陈季闻,眼神中惊诧交加。
陈季闻也有些尴尬,苦笑道:“我最初也和你是一样的反应,但确实如他所说。”
林晓楼略一沉思,忽地弯腰替许英杰脱鞋除袜,只见他的脚背上有一道细长印痕,似是被什么东西烫伤的。
许英杰吓得不住喊道:“太太你干什么?你别乱来啊太太!”
陈季闻却在一旁笑而不语。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