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臀部贴金(3/6)
这是故意让领导脱离群众呢,还是说领导有见不得人的地方,有意让领导不见人?鲍国际所接触的人中,一般只开一些qíng_sè和市井情趣的软玩笑,还不是太习惯这种带着领导强势的硬玩笑,当即弄得面红耳赤,尴尬辩解道,领导见的人也是特殊的人,不能随便见人,要知道有些人身上是带着霉气的,见到这样的人要触霉头。
这是好心话,放在大众面见说出来,就有些不雅了。早年在铁厂时,韩江林也常听人念叼,某某是霉运人,早晨见到她要触霉头,整天一事无成,或者说打豆腐、做烧酒时,被她看到后,豆腐不成块,烧酒没酒味。后来想一想,人们只不过是把一些遭遇困难命运的人说成霉人罢了。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一方面表现了市井小民希望摆脱困境的愿意,另一方面则表现他们心灵的不厚道。在人们极力颂扬原生态乡村纯朴的心灵时,却忽略了乡村同时存在的野蛮、愚昧甚至充满了罪恶的落后文化。文明是教育的成果,如果缺乏教育,像韩江林这样有娘生没娘教的人,肯定会有相当长的时间在监狱中度过。
韩江林回头看跟在后面的人,鲍国际紧挨着他站着,依次是丘小兵和郑虹,刘亦文站在门边,没有跟进来。这种站位有趣地体现了这几个部属在今后对待韩江林的态度。鲍国际先不论心理,首先在形式上他是跟紧了韩江林,因为跟着韩江林能够使他在办事处的利益最大化。但这种人唯利是图,极有可能见风使舵;丘小兵是司机,韩江林是主任,作为主任和名义上的法人代表,韩江林拥着了对他的绝对支配权,意味着他丘小兵不管是人和车,只要韩江林需要,随时随地必须绝对地听从韩江林使唤,如果稍有违逆,他在办事处的位置将不保。郑虹相当于一个稳定的事务性人员,可以不掺杂进任何帮派,或者说任何人上台都需要这样的人办事,她没有必要跟随韩江林太紧,只需要保持一种不卑不亢、若即若离的姿态即可。反观刘亦文,他即使在形式上暂时跟着韩江林,但是,他的站位即表明,如果有机会,他将努力使现在面朝韩江林的这几个人,全面转而朝向他。他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是与韩江林在一起玩比赛,玩的将是一场对抗赛,绝对不会是一场友谊赛和联欢赛。
参观完办公室,大家簇拥着韩江林进入会议室。狭窄的会议室墙上,挂着一幅鲜红的横标,内容为:热烈庆祝南原驻深圳办事处第一次全体员工会议胜利召开。
很多正二八经的事情,往往因为一件小事被弄得十分搞笑,韩江林被这幅滑稽的标语逗笑了,问,这是谁的杰作?
刘亦文看着标语,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两个年轻员工自然讨厌这种搞笑的事,但他们的地位卑微,尚缺乏发言权,提出批评会让领导不高兴,于他们自身也无任何益处,抱着大家对待皇帝新装的态度,不仅说好,还会大声赞美。识时务者为俊杰,通常这类不合法的事情,甚至是损害公众利益却于自身利益无损的罪恶,得以在阳光下通行,与大众所抱的这种态度有很大的关系。
鲍国际得意地看了看说,横标上的字体我建议用隶书,看起来庄重大气,很符合这次会议的精神,只是会议室太窄,鲜花和红旗这些东西,没有地方摆,我们就免了。
屁!韩江林差点把心里不耻的这句话吐了出来。雷公不打笑面虎,更何况他韩江林?此时此刻不能伤害鲍国际的良苦用心,用老百姓的话说,他这是吹牛拍马拍到了蹄子上,对于坐在高高马背上的人,有人吹牛拍马甚至是拍错马屁也总是一件好事情,总比一个人高高在上却曲高和寡,做孤家寡人寂寞无助强得多。鲍国际打出的这横标,不过是学习了时下机关官场开会的文明会风,遇到大会小会总要打一打横标,以致让不明官场会议文化的普通百姓,以为打横标就是开会,开会必须打横标。只是他把这种官场开会张贴横标这种往脸上贴金的做法,换了方式和场合后,让人感觉是贴在了屁股上,显得不伦不类。韩江林觉得应当向鲍国际解释一下打横标的文化,省得他以后再闹笑话,说,横标是开大会才打的,我们这种小会一般不必要打横标。
鲍国际横着眼认真地看着韩江林,韩县长韩主任,这叫小会?这是我们驻深办的第一次大会,我们是正县级单位,级别上相当于一个县,我们的全体职工代表大会,在规格上原则地相当于东江县、或者白云县第一次全体公民大会,不打横标那还得了?
韩江林问,外面那横幅更没有必要了。
鲍国际说,怎么没有必要?你看大会小会在哪里召开,哪里的宾馆饭店,领导经过的街道上空,彩旗飘飘,气球升空,标语横满街道,像逢年过节一般热闹,在我们乡下人看来,领导这种贵宾是王、是侯,轻易不到一个地方的,他们到来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你韩县长韩主任也不同一般呀,人说千户侯,你一个堂堂白云县长,与古代相比是万户侯了,到深圳赴任还不是王侯出动吗?还不应当挂一条标语吗?再说啦,我们办事处是为人民服务的地方,服务就要广而告之,不更应当隆重加以广告吗?
鲍国际言之凿凿,听之成理,令人无法辩驳。在场的人几个人抿嘴吃吃地笑,韩江林这才知道是鲍国际的主意,听了鲍国际的这番宏论,他有秀才遇着兵的味道,被弄得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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