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姓“送”姓“输”(1/2)
校外小酒馆,杨育昌与韩江林相对而坐,韩江林被杨育昌满脸凝重的神色吓住了,惊问,怎么,项目泡汤了吗?
杨育昌喝了一口茶,欲言又止。韩江林心里着急,顾不得礼节,杨主任,事情成还是不成,给一个痛快呀,慢吞吞的像千刀万剐,好生难受。
在省里办事情好比温水泡茶,慢慢开,哪里是心急能办的?杨育昌说,事情不是没有希望,只是出了一点小麻烦。
什么麻烦?
处里研究同意,上报给分管副厅长后,刘副厅长说,只是听说南江民族风情资源丰富,没有亲眼见过,他对省长联系点东江温泉更感兴趣。
你是说他想把项目投向东江温泉吗?
有这可能,东江温泉项目还没有经过处里讨论,你必须在这几天内向刘副厅长作一个具体汇报。
每一个人对自己倾注心血的项目都非常重视,杨育昌心向南江。在同学面前,韩江林也不忌讳,两个手指弹了弹,刘厅是不是喜欢这个?
杨育昌笑着摇了摇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没有穿透心灵的眼力,也就无法知道,按照群众的一般看法,刘厅最讨厌这个东西。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相反,办事的人要攻破某个焦点,拿下某个人际关系,则像在鸡蛋里找缝钻进去,刘厅讨厌钱,时下最拿手的手段就派不上用场了。
杨育昌警告说,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却让某些人把事情弄复杂了,你别多心,只管准备好材料,向刘厅汇报就是了。
韩江林不堪其苦,心里说,我能不多心吗?如果事情都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现实中哪来那么多活版教材?官场潜规则之所以叫潜规则,就在于它无法拿上台面。转念一想,或许刘厅真像杨育昌说的那么廉洁,想要见他,并非真要图什么利,而是想把项目落到实处。比如一个老师遇到了自己非常欣赏的学生,有意收他做关门弟子,当然想亲自考查他的品德和才能,面授机宜。如果刘厅属于后者,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则是大大的不该。
心里翻江倒海,脸上微笑如一,说,我回镇里准备好汇报材料。
喝酒时,杨育昌说这个项目之所以如此顺利,在于借了省里建设旅游大省的东风,又把自己的努力吹嘘了一通。韩江林自然千般感激,万般感谢,却暗暗告诫自己,人都以自吹自擂为能,若再加上一顶职务的帽子,容易给人造成自高自大的印象,以后要小心回避踩踏这片雷区。
杨育昌带来的消息让韩江林左右犯难,深感矛盾。他能拿着汇报材料直接走进刘副厅长的办公室吗?这个想法一出现就令人觉得荒唐。管理着全省建设发展项目的省计委副厅长,虽只是一个副职,但副职与副职相比,由于所掌握的资源量不同,其分量自然也不一样。如果韩江林在办公室里向他汇报,他只会把韩江林当成一般的工作汇报者,肯定不会引起足够的重视。一般的公司做生意,总是喜欢把对方老总请到温馨的私人场合,官场就更是如此,公事私办的成功率远远高于公事公办。也就是说,在办公室办成公事的概率远远低于私人场合。
思来想去,韩江林觉得必须冒险赌一把,仍就采取官场常见的办法,还是姓“送”姓“输”。
古今中外成大事者,一个最为重要的素质就在于敢赌。总结自己的成功经验,赌,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字。如果他不赌,而是谨小慎微,顺理成章地和杨卉喜结连理,他一个孤儿,不可能在白云的政坛建立如此深厚的背景,他努力的最大结果,充其量就是一个办事认真的小公务员。从自然的(这个词在这里有点怪)经验上,韩江林得出了一个结论,为什么出身贫困的官员、文凭和水平低下的官员,更愿意赌,更容易博取上级的欢心,获得更快甚至更直接的成功,关键在赌字上下功夫,因为赌是他们唯一的资本。除了赌,他们一贫如洗。
在获得刘副厅长支持这件事情上,他决定采取赌的策略,不管刘副厅长喜欢不喜欢,哪怕就像杨育昌所说,刘副厅长会把所送的东西交给省纪委,这送也是必须的。刘副厅上交是刘副厅长的事,他送是他的事。他送是对刘副厅长表示尊敬,刘副厅长上交是刘副厅长的廉洁,二者并不相干。刘副厅长把送的东西上交组织以后,可能会因粗暴处理乡镇同志的一片敬爱之心而心怀愧疚。他赌的就是这种愧疚,为了得到刘副厅长的愧疚,他愿意花大价钱购买。人心都是肉长的,没有谁是铁石心肠,有了这种愧疚,刘副厅长在对待南江申报的项目上,必然慎重处理,甚至网开一面。
定下了策略,礼钱出处让韩江林颇费一番踌躇。上次小周带来了那么多东西,结果在南江闹得沸沸扬扬,他正处于事业的上升期,不想给群众留下不干净、不廉洁的印象,可是在如今的社会上混迹,要想不费毫厘办成大事,等于缘木求鱼,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韩江林不愿意拿政治生命做赌注,打电话叫小周以公司的名义弄十斤红天麻,然后从工资拿钱买东西上刘副厅长家。送刘副厅长礼物和送熟悉的领导不同,给熟悉的领导送土特产,有点讲同乡情谊的意思,对刘厅长这种不熟悉的领导,只是送土特产,会让人认为只是老土,在境界上已经把人瞧低了一层,哪里还愿意办事?
只是,韩江林一贯节俭,自己掏钱为公事送礼,仍有一丝心疼。南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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