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小卡瓦尔康蒂的进展(1)(2/2)
身材还算不错,只是偏瘦了一点,大绺鬈发垂到她的脖子上(那脖子有点太长了,好像彼鲁其诺彼鲁其诺(1445—1523):意大利画家。他的宗教画对后来的拉斐尔等人都有很大影响。所雕塑的某些仙女一样),眼睛懒散无神。据说她的胸部很健康,将来有一天,会像《克里蒙的小提琴》中的安东妮那样死在歌唱上。基督山向这间圣殿迅速又好奇地瞥了一眼;他以前曾听到过许多有关亚密莱小姐的话题,但目睹她,这还是第一次。
“噢!”银行家对他的女儿说,“把我们都冷落到一边了吗?”
说完,他就领着那个青年人走进书斋里去,并且不知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安德烈进去以后,那扇门成了个半掩的状态,所以从伯爵或男爵夫人坐着的地方望过去,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但因为有银行家陪着安德烈,唐格拉尔夫人也就不去注意他们了。
不久,伯爵就听到安德烈的声音,在钢琴的伴奏下,高唱一首科西嘉民歌。
伯爵面带微笑,听着这支让他忘却安德烈而想起贝尼代托的歌,可是就在这当口,唐格拉尔夫人却对基督山夸起她丈夫意志如何如何坚强来了,因为当天早上,米兰方面的一家银行倒闭,刚使他损失了三四十万法郎。
这种夸奖确实是应得的,因为要不是伯爵从男爵夫人的口里听到这回事,或用他那种洞察一切的方式去打听,单从男爵的脸上,他也不会怀疑到这一点。
“哼!”基督山想道,“他开始隐瞒他的损失了,一个月以前,他大吹大擂,”于是他大声说,“噢,夫人,唐格拉尔先生非常能干,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在证券交易所里把所有的损失都捞回来的。”
“我看您也有一个错误的念头,跟很多人一样。”唐格拉尔夫人说。
“什么念头?”基督山说。
“就是以为唐格拉尔先生做的是投机生意,而实际上他从来都没做过。”
“不错,夫人,我记得德布雷先生告诉我……等一下,他怎么啦?我有三四天没看见他了。”
“我也没看见他,”唐格拉尔夫人十分镇定自若地说,“可您那句话还没有说完。”
“什么话?”
“德布雷先生告诉您……”
“啊,是的,他告诉我说,投机上的失败,您是牺牲品。”
“我向来非常欢喜玩那一套,我承认,”唐格拉尔夫人说,“但我现在不玩了。”
“您错了,夫人。唉!上帝啊!获得财富的机遇不是稳定的,倘若我是个女人,倘若偶然的机遇让我成为一位银行家的妻子,无论我对丈夫的运气怎样有信心,因为在投机行当上您清楚,一切都有走运和倒霉,那么我就想,无论我对丈夫的运气怎样有信心,我总要着手为自己确保一份私房钱,哪怕背着他弄一份放在他人手里生利钱也是值得的。”
唐格拉尔夫人虽然尽力自制,仍不禁脸红了一下。
“哦,”基督山好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这种惶惑的表情说,“我听说昨天那不勒斯公债一个劲儿地往上涨。”
“我没买那种公债,我从来没有买过那种公债,我们是不是在金钱上谈得实在太多啦,伯爵。我们像是两个证券投机商了。您有没有听说过命运之神在如何迫害可怜的维尔福一家人?”
“什么事情?”伯爵说,显得茫然不知所措。
“圣·梅朗侯爵到巴黎来的时候,上路没有几天就死了,侯爵夫人到巴黎以后,没过几天也死了。您知道吗?”
“啊!是这样,”基督山说,“我曾听说有这么回事,正如克劳狄斯对哈姆雷特所说的,‘这是一条自然规律,他们的父亲在他们之前死去了,他们曾为其父而哭泣;他们的儿子又将为他们哭泣。’”
“可是,事情并没有完。”
“还有别的事情?”
“是的。您早就知道,他们本来要将自己的女儿要嫁给……”
“弗朗兹·埃皮奈先生。难道婚约解除了吗?”
“昨天早晨,看来,弗朗兹已经谢绝了这种荣尚。”
“啊!真的……那破裂的原因是什么?”
“不知道。”
“您告诉我这些消息,善良的上帝啊!夫人……那维尔福先生怎么能承受这么多的不幸呢?”
“一如既往,以哲学家的态度去对待。”
这时唐格拉尔一个人回来了。
“哎!”男爵夫人说,“您把卡瓦尔康蒂先生丢给您的女儿了吗?”
“还有亚密莱小姐呢,”银行家说,“那么您还以为她不是人吗?”然后他转身对基督山说,“卡瓦尔康蒂王子是一个很可爱的青年,对不对?可他真的是一位王子吗?”
“我没有责任答复您,”基督山说,“他们介绍我认识他父亲的时候,据说是一位侯爵,那么他应该是一个伯爵。但我想他似乎并不非得要那个头衔。”
“为什么?”银行家说,“如果他是一位王子,他就应该维持他的身份。每一个人都应该维护自己的权利,我不欢喜有什么人否认他的出身。”
“噢!您是一个十足的民主派。”基督山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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