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撬锁夜盗(1)(2/3)
事先吩咐,找来武器放在一张床上。这是一支短柄马枪和一对双铳手枪。用这种双层枪管的双铳枪瞄准时能和射击手枪一样准。有了这家什,伯爵的手里就掌握了五个人的小命。约莫是晚上九点半钟光景,伯爵和阿里匆匆吃了一块面包,喝了一杯西班牙葡萄酒;然后基督山移开一块可移动的嵌板,由此注视隔壁房间里的情形。手枪和马枪就在他的身边,阿里站在他的附近,手里握着一把那种自十字军以来从未改变过式样的阿拉伯小斧头。
从和盥洗室平行的卧室的窗口里望出去,伯爵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
两个钟头就这样过去了。夜色非常浓黑;可是阿里和伯爵,前者由于他那野性的本质,后者无疑的得感谢他长期的狱中生活,却依旧能在黑暗中辨别出树枝的微动。
门房里的那盏小灯早已熄灭了。
伯爵推想,倘使真有一场策划好的夜袭,这场夜袭应该来自底楼的楼梯,而不会来自一扇窗户。在基督山的思想上,歹徒要的是他的命,而不是他的钱。因此他们袭击的目标应当是卧室,而要到卧室,势必不是从那座暗梯上来,就是从盥洗室的窗子进来。
他让阿里守住通楼梯的那个门口,自己则继续注视盥洗室。
残废军人疗养院十一点三刻的钟声敲响,西风带来了三下凄凉的、颤抖的钟声。
当最后一下钟声消逝的时候,伯爵好像觉得听到盥洗室那方面发出一下轻微的响声。这是第一下响声,说得更准确些,这是一下刻画东西的声音,接着就来了第二下、第三下;当第四下响声发出的时候,伯爵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一只坚定而熟练的手正在用一颗钻石刻划一格玻璃窗的四边。
伯爵觉得他的心跳得更急促了。凡是事先知道要遭遇危险的人,当危险真正临头的时候,他们的心还是会猛跳,他们的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这就是梦境与现实以及计划与实行之间的大区别。
这时,基督山却只做了一个手势通知阿里,阿里懂得危险是从盥洗室那边过来,就向他的主人挨近一点。基督山急于想确定他的敌人的人数和实力。
发出响声的那个窗口正和伯爵望入盥洗室的那个洞口相对。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那个洞口;他在黑暗中辨别出一个人影。然后有一格玻璃变成不透明的了。像是在外面粘上了一张纸似的;接着,那一方块玻璃嘎吱嘎吱响了两下,但并没有掉下来。一只手臂从窗洞里伸进来找搭扣。一秒钟以后,整个窗子转开来了,外面进来了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这个混蛋真大胆!”伯爵低声地说。
就在这同时,伯爵感到阿里在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他转过头去,阿里向他指一指他们所在房间的临街的那扇窗子。
基督山向这扇窗子走近几步,他深知他这个忠实的仆人有着一副令人叫绝的敏锐感觉。果然,他看见有一个人影从一扇门中走出,登上一块墙角石,似乎在极力查看伯爵家中的动静。
“好!”他说,“有两个人,一个动手,一个放哨。”
他向阿里做了一个手势,要他监视街上的那个人。自己则回来注意盥洗室里的那一个。
那个划玻璃的人已经进来了,正伸着两臂在那儿摸索。
最后,他似乎把房间里的情形摸熟了。房间里有两扇门,他把那两房门都闩上。
这家伙朝通卧室的门走过去的那会儿,基督山以为他是要开门进去,就拿起一把枪握在手里;但听到的只是锁簧在滑槽里移动的声音。这是一种防范措施,如此而已;而这位夜半来客因为不知道他事先已经卸下了锁簧头,所以一定会以为这下子就万无一失,什么都不怕了。
这家伙以为屋里就自己一个人,可以放心大胆地干了,他从口袋里摸了一样东西,但究竟是什么东西,伯爵看不清楚,只见他把那样东西放在一张茶几上,然后笔直地立到写字台前面,去摸抽屉的锁,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钥匙竟没有在那儿。
但这个划玻璃的是一个心思很周到的人,他带着各种应急的用具。伯爵不久就听到一阵摆弄钥匙的声音,就是铜匠老是放在身边准备开各种锁的那种钥匙串,这个玩意儿窃贼们称之为“夜莺”,那无疑是因为开锁的时候它会唱出丁零当啷的夜曲的缘故。
“啊,啊!”基督山带着一个失望的微笑低声说:“他原来只是一个贼!”
但那个人在黑暗里却找不到合适的钥匙。他拿起放茶几上的那样东西,按一按机钮,立刻就有一片仅可辨物的青白色的光反映到那个人的手和脸上。
“啊哟!”基督山吃惊地退后一步说,“这是……”
阿里举起他的斧头。
“不要动,”基督山低声说,“放下你的斧头,我们不必用武器。”
随后,他用更低的声音又说了几句话,因为引起伯爵吃惊时所发出的呼叫无论怎样的轻微,也足以使正在撬锁的那个人听到。伯爵刚才低声说的话,阿里明白,这是主人的命令。于是,他惦着脚尖走出去,从凹墙里取出一件黑长袍和一顶三角帽。这当儿,基督山立刻脱掉长外套、背心和衬衣,凭借护墙板隙缝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可以看到伯爵身穿一件柔软的钢丝护胸甲。这是当时法国的武士们常穿的那种刀枪不入的护胸甲,据说路易十六国王也穿过,以防刺客用匕首刺胸膛,他不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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