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解围(1/2)

齐纨藏在面纱下面的脸微微失笑，没接她这茬儿。过分不过分的，得分情况，齐湄娘这回摆明了是替她出头，她何必阻止，再说了，有些人自取其辱，这事儿又不是齐湄娘挑起来的，正当反击，就算稍稍过分又如何，没看连东道王二娘子都没有话说嘛。

眼看着众世家小娘子们被堵得进退不得，又没人出来圆场，王二娘子身为东道，也不能一直不出声，只得打起精神，打算舍了脸面赔个不是，再劝齐湄娘退让一步，不想这时却有婢子过来回禀道：“三郎君请了姬八郎君和护国寺的净尘师父，要为花朝雅集诵经祈福，如今已在园子口了。”

王二娘子顿时大喜，可算有人来解围了，忙就道：“快请。”

听到净尘僧来了，原本僵持的气氛顿时就热切起来，世家小娘子们再也顾不上和齐湄娘置气，你一言我一语的道：“真是净尘师父吗？听说他可不轻易为人祈福呢。”

“净尘师父是佛子，在释门中地位崇高，等闲人请不来他，不想王三郎君竟有这样的面子。”

“只听说佛子与姬氏的八郎君交好……”

“是了，一定是王三郎君先请了姬八郎君，再托姬八郎君请来了净尘师父……”

齐湄娘听着那些话，脸色渐渐不大好看了，真是讨厌的和尚，坏了她的好事。

齐纨却有些出神，净尘师父，是她当年认识的那个小沙弥吗？一晃已是五六年，那个明秀清俊的小沙弥，如今已是佛子了，声望如日中天。

须臾，便见不远处的花径中，缓缓踱过来三个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王三郎，头戴一顶簪花嵌玉帽，身穿一袭团领绿衫，脚踩皂底登云靴，十七八岁的年纪，活脱脱就是个光鲜亮丽的惨绿少年，容貌生得也白净，只是眼神略显浪荡，让人看了不喜，不过也偏有人就喜欢他这股子调调，有几个世家小娘子偷偷的多看了好几眼。

姬八郎稍慢半步，与净尘僧并肩走在后面。相比明秀俊美的净尘僧，姬八郎的容貌自然大是不如，他的年纪和王三郎相仿，一袭普通的青袍也不如王三郎那么招人眼，但气度却远胜王三郎，看着他缓步踱来，便仿佛看到了一条静静淌过来的河，河面宽阔平静，然而波澜微生，似乎在河面底下隐藏着汹涌的力量。

凭此气度，纵是容貌略平凡些，可是与明秀俊美的净尘僧站在一起，竟是半点也不会教人忽略他。只是此君已是名草有主，未婚妻还是以美貌出名的崔家九娘子，到底不好多看，最后世家小娘子们的目光，大多数还是落在了净尘僧的身上。

虽男女有别，但出家人不染红尘，多看几眼也没事儿，何况这么好的相貌，不看白不看。

净尘僧大抵是被看多了，且佛心已成，并不在意他人目光，任是旁人看得再仔细，他也如古井死水不起波澜，自在自得，这般的气度姿态，自然更是让世家小娘子们暗自赞叹。

齐纨只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净尘，果然是当年的那个小沙弥，虽说个子长高了许多，容貌比少年时更加的出尘俊秀，可大致样子摆在那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只这一眼，净尘僧似乎生出了感应，一直垂下的眼帘突然掀起，顺着目光就找到了齐纨，而后，这位年轻僧人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

那面上蒙着轻纱的小娘子，竟给他一种熟识之感，依稀曾见过一般，只是细细去想，这种感觉却又缥缈起来。他还想再看一看那道目光，但齐纨此时已经收回视线，昔日的齐五娘子已死，当年认识的那些人，她都不能再认，纵再相逢，也是初识。

“三哥。”

王二娘子起身相迎，先给自己的兄长行礼，然后又给姬八郎和净尘僧见礼，最后方笑道，“小小雅集，能得佛子光临，是王二的荣幸。”

净尘僧只念了一声佛号，合什回礼，并不多言，姬八郎则在旁边笑道：“是我听说二娘子得了一株墨牡丹，欲求一观，心痒难耐，这才厚颜前来，冲撞之处，就以佛子诵经为赔罪，二娘子可还满意？”

噗哧……好几个世家小娘子听了这话，都没忍住笑了起来，齐纨也不由莞尔，这位姬八郎倒是挺风趣，明晃晃的就把净尘僧给卖了。

净尘僧熟知姬八郎的性子，也不以为意，看了难掩笑意的王二娘子一眼，道：“贫僧这就开始诵经。”

“净尘师父这边请。”

王二娘子连忙叫人取了蒲团来，又另设一席，请了王三郎和姬八郎坐下，王三郎和姬八郎向崔三少夫人施了一礼，这才入席。

净尘僧就着蒲团盘膝坐下，四面合什一礼，这才缓缓诵经。他的声音清朗轻缓，不急不徐，恰如清风拂面，纵是听不懂他诵的是什么经，也依然能让人听得入神。

齐纨这时才又抬眼看向他，看着他平静无波、飘然出尘的模样，不知为何，却心中一痛，这样一个不沾尘俗的出世之人，却在数年后惨死于宫中，尸骨无存。

“缘分啊……”

她低低的轻叹一声，伸手招过红信，对她低语了几句，红信应了一声，转身去跟王二娘子身后的侍婢说了话，那个侍婢又附耳对王二娘子如实转达。

王二娘子呆了一下，抬眼诧异的看了一眼齐纨，而后才对那侍婢点点头。侍婢便悄然离去，不多时，抱了一床琴过来，放在了齐纨的手边。

“你还真想当乐伎啊。”齐湄娘看到琴，顿时不满。

齐纨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