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投宿(1/2)

齐纨要出门，少不得要陆氏点头，一听说净空尼要带她去参加净禅密陀****，陆氏眼都绿了，可惜女儿已经出阁，不然她都想厚着脸皮让齐绢冒充女婢跟着去，能在****上走一遭，传出去名声不要太好，真是太可惜了。 如此，她自然不会阻止，反而还主动帮着瞒下来，其实她就是不帮着瞒，曾氏也不会派人去积香庵探望齐纨。想到这个，陆氏在感叹齐纨运气好的同时，也不免可怜这个侄女儿，整个齐家，除了她这个大伯母，恐怕再也没人记挂这小小女童了。

陆安得了陆氏的吩咐，次日一早就备好了一辆青篷小车，厚厚的棉布垂挂在门窗上，挡住了刺骨的寒风，车内，火炉里的银霜炭已经将小小的车厢里烘得暖意融融，车底铺了皮毛，既保暖又能减轻路上的颠簸，一角的小案上，热茶点心一应俱全。

陆安亲自驾车，后面跟了八个身强力壮的家奴，都是陆氏挑出来的自己人，绝对是守口如瓶。

齐纨跟着净空尼上了车，身边陪着的是金玉而不是金兰，金兰倒是想跟，但净空尼不愿人多，而且齐柳氏也不允，一来怕女儿性子太强出去会惹事，二来，金兰毕竟年纪小，出门在外，还是年纪稍长的金玉更懂得怎么照顾娘子。

小车摇摇晃晃的上了路，没有多少颠簸感，全赖身下的皮毛够厚实，当然，陆安赶车的本事也算不错。

“师姐，明日真会下雪吗？”齐纨将车帘掀起一缝，不在意寒风钻入车厢，只想多看几眼天色。

净空尼微微一笑，道：“雪一定会下，只是未必是明日。”

齐纨怔了怔，旋即已是了然，师姐心疼她，必是少说了一二日。那到底哪日会落雪呢？

她不问，趴在窗口看天，可惜天象无常，她这点道行远远不够测算出变化，委实看不出何日会落雪，倒是把鼻尖又冻红了。

车行了半日，穿城而过，没有停留，夜间在一处庄子上留宿，这也是陆氏安排好的，次日一早再前行，上了官道，又行了两日，便已抵达京城郊外，时又已天将暗，赶着进城已是不及，便就近又寻了一处庄子。

京城郊外，庄园众多，多为京中勋贵产业，其中亦有皇家宗室的庄子，净空尼是受皇家供奉的尼姑，理论上，是可以投宿皇家宗室的庄子，不用花费一分半毫，不过她身边带着齐纨，不想引人注意，最后指引陆安挑了一处不起眼的小庄子投宿。

入夜，起风，齐纨站在风口处，看了一刻钟的幽暗天色，又闭目感受了一刻钟，而后回首望向站在廊下的净空尼，灿然一笑。

“师姐，我知道了，明日下雪。”

净空尼微微颔首，问道：“时辰呢？”

“午时前后。”齐纨很自信。

“错了。”净空尼摇头。

“错了？不会啊，我看得清楚……”齐纨不信，又要往风口处去看天。

“娘子，别看了，快来喝药。”

金玉端着刚熬好的药汁走来，行路途中，没法儿扎马步，但琼花道人有交待，药不能停，必须日日喝，这煎药的活儿，自然是交给金玉。

齐纨没理她，在风口处又看了一会儿天象，还是没看出哪里不对，只得悻悻的回来，一口把药汁喝尽。寒天里，这会儿药汁已经微凉，但落腹后，却化为暖流，驱散她身上的寒意。

“师姐，我去养气。”

马步扎不了，但养气却并不一定要在扎马步时才能养，药汁中药力发散，这个时候，有个铺团就够了，借药力养气，效果不比扎马步时养气差。

这是一栋三进的别院，左右还各依附着一间小跨院，小跨院里有一明两暗三间屋，后面还有一间简易小厨房，外加一个小小的天井，及墙角一口井。院子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用水煮食都方便，院门一关，自成一方小天地。

别院应是庄子的主人在闲暇时小住的，收拾得还算干净，腊月里忙过年，主人自然是没有闲暇过来，别院空着，但左跨院的门却锁着，听庄头说，关着主人家一个犯了错的小妾。

陆安出手大方，给的钱多，庄头自然热情，别院正房是不敢随意让人进的，但右跨院还空着，用来安置齐纨一行人正合适。八个家奴分作两班，轮流在右跨院外面守夜，休息就在别院侧门边上的一间耳房里，生了火盆铺了被褥几个大男人将就一夜也过得去。其实本来也没必要如此安排，京城郊外，安全无虞，但陆安是仔细谨慎的人，只怕有个万一，还是这般安排了，却不想，半夜竟还真出了意外。

左跨院内，突然起火，幸而被守夜的家奴发现，立时就高喊起来，惊动了庄中人，纷纷提着水桶来灭火，那火势才起个头，就被扑灭了。

右跨院跟左跨院之间隔了整整一个别院中庭，而且风向也不是冲着右跨院，所以左跨院的火势，对齐纨几人毫无影响，只是外头闹得厉害，主仆二人加上净空尼，自然也没法子休息，隔着院门，听陆安说了事情经过后，干脆就在屋里隔窗观望，起先还能看到火光，后来火灭了，自然也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知可有人受伤。”齐纨喃喃自语，水火无情，自来如此。

净空尼微微一笑，道：“火光中不见腥色，应是有惊无险。”师妹表相淡漠，但心中仍不失悲悯，大善。

“师姐，你挑中这庄子投宿时，可算过今晚这一出？”齐纨心中一松，不由也冲着净空尼笑。

净空尼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