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八百(2/2)

姬八郎连忙稽手告罪，道：“方才是姬八想岔了。”说完，立刻唤了心腹过来，命他派人出城去探察，毕竟此事太过惊人，没有亲眼所见，哪里能信齐纨一人之言。

齐纨知道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取信姬八郎，因此也有耐心等，当然，并不是空等，就这工夫，她慢慢将看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番，待提到那只鹰的时候，姬八郎蓦然脸色发青。

“那鹰什么模样？”

齐纨对那只鹰印象深刻，当下便道：“墨羽，铁爪，凶猛异常，其眸特异，棕中泛金。”

啪！

姬八郎大骇，不自觉的摔了手中的茶盏，人也猛的站了起来，道：“你瞧清楚了，那鹰的眼睛，棕中泛金？”

齐纨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道：“确实瞧得清楚，八郎君，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大的反应？”

以姬八郎一贯的沉稳，这样失态，可见他心中有多么惊骇。

姬八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稳住情绪，道：“柔然以鹰为尊，鹰中以金为贵，凡体态中带有金色的鹰，皆只有柔然皇室子弟才能拥有。”

齐纨差点也摔了手中的茶盏，惊愕半晌，才道：“不可能，柔然的兵马……怎么可能出现在京畿近郊？”

柔然纵使强盛，如今的大周也不是当年的大燕，关防一向是重中之重，怎么可能让柔然铁骑悄无声息的长驱直入，直抵盛京。

姬八郎抚去溅在衣袖上的茶叶，屈指在桌案上缓缓弹了数下，才皱眉道：“柔然铁骑天下闻名，不比昔日的凉家军弱，若要攻破禁军大营，只要有八百铁骑，出奇不意，便可做到。八百之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大周境内，沿路若有内应，化整为零，伪装成大股商队或是大户人家出行，未必不能做到无声无息。”

大股商队，人数在二三百之数是再正常不过的，大户人家出行，仆役婢妇加上随行护卫，人数往往也过百数，八百铁骑，也不过两三个商队的规模，伪装起来确实容易。

齐纨闻言，惊骇道：“八百？”

她方才吹牛，还说三千凉家军呢，柔然铁骑只要八百？这分明显比凉家军还要厉害数倍，可能吗？

姬八郎叹了口气，道：“你所有不知，禁军大营号称两万常备军，但事实上，实数只有一万二三。”

齐纨又是一呆，转而醒悟，道：“吃空晌？”

这是司空见惯之事，她之前没有想到，是因为冠军侯名声在外，治军严谨，万万没想到在他的治下，竟然也有吃空晌的情况。

姬八郎点点头，道：“不止如此，冠军侯治军再严，也架不住禁军近在京畿，京中多的是勋贵子弟要去渡金，什么猫啊狗的都往里头送，冠军侯简在帝心，可身为外戚，却也不敢得罪太多人，挡不住要收一些，时日久了，这就又去了千百之数，真正能有一战之力的禁军，打足了也就万人左右，偏因王佑安之事，冠军侯又率领三千禁军进入盛京，防范崔氏、刘氏等与王氏关系亲密的大小世家，暗中还有三千禁军护卫在宫中，两千禁军保护京中一些重要臣属，此时禁军大营，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三千人。禁军又是步兵为主，仅有的一支轻骑还被冠军侯带在身边，八百柔然铁骑，若是出其不意偷袭，攻破禁军大营，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