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偷龙转凤(1/1)

：“可是元浔有了变故？“待两人在榻边坐定时候那窦蕙便又急切开口来问，云锦摇摇头道：”元公子安好，姑娘放心，只是……”说道此处，云锦心中又颇觉为难，方才犹豫彷徨一路，心中虽也已然打定了主意，可是现今话到嘴边却觉难以启齿。

：“只是如何？“窦蕙颦眉看她，眼里多了几分疑虑。云锦抿了唇，半晌又缓缓开口道：”元公子说断然不会让姑娘嫁去王府。“

闻言，窦蕙起先也是骇然，随即竟是惨笑道：“他竟还是执迷于此，只凭我与他二人怎能左右这世间的万般事情，我也曾痴人说梦地想过哥哥或许也会念及兄妹情谊顾及于我，现在我已然明白，这又哪里会是那个窦将军可以决定的事情？“

言罢，窦蕙起身在房中踱了几步回身又是凄然地睇了云锦一眼，只见那云锦竟是定定看她，良久，那小奴竟是起身步到她跟前，稍一踟蹰却是伸手来拉过她沉声道：“初五巳时，送亲仪仗便过乡道橘林处，彼时元公子会来接应。文鸳不知世间万事姑娘可否左右，只是此番还是全看姑娘心意。“

闻言，窦蕙大惊，瞠圆了眼望向云锦，相较之下，那方才早已失魂落魄了一路的云锦此时倒是泰然了许多。云锦言语里的含义窦蕙再明了不过了，私奔二字说来容易，只是对她这个自小长在深闺的女儿来说，这两个字太过沉重了，虽说在那窦策眼里窦蕙已然不成体统，但她毕竟是生在官宦之家，这其中厉害她怎会不知，现如今若是她走，那这将府一家老小又该如何安顿。

想到此处她竟是觉得那云锦抓着她的那双手也是紧了紧，而那手心分明也沁出丝丝冰凉的汗来。

左思右想多时，那窦蕙终了还是开口道：“不，我不能走，我若走，这全府上下的性命定是不保。“

：“文鸳已为姑娘筹谋一切。“烛火摇曳，窗外雨声渐隐，云锦这轻声一句此时竟是分外清晰。窦蕙闻言，心头一颤，抬眼看定云锦，只见她红唇轻启，沉声道：”姑娘自幼长在深闺，除了这府中之人，又有谁识得姑娘面目？“话到此处，窦蕙已是猜到后文，只是她心中竟还有一丝疑虑，方想开口，却见那云锦扑通跪倒在地开口道：”姑娘，若是你信文鸳，文鸳便替姑娘嫁去那王府，从此窦家的安危便是文鸳的安危，窦家荣，文鸳荣，窦家损，文鸳死！“

言语方罢，只听“哐“一声，那立在身后的香月竟是失手将手中杯盏摔了一地，而那窦蕙也已是骇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站在原地细细看那眼前的小奴，眉眼里竟是流露出许多复杂情绪。她一时恍惚，这是要扯一个多大的慌，这是她从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眼下却让这个叫文鸳的乡下女孩随口就这般说了出来。不，不是随口，她看云锦神情便敢断言，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有那么一个瞬间，窦蕙甚至怀疑，这个叫文鸳的小仆，难道真的只是个生在乡野间，学过几年拳脚的农家女孩？或者她是在穷困中挣扎了太久？想借此机会摆脱这一生为奴为仆的命运？

窦蕙心中的疑虑确实太多太多，只是转念又是想到元浔，她顿时领悟，此时只要她点头，她便可以逃离这个牢，逃离她一生本已注定的困局。

一头是这让她疑窦丛生的文鸳，另一头又是让她生死相许的元浔，此时那窦蕙心中便是已然有了决定。只见她俯身将那云锦搀起，缓缓开口道：“不如，你且说说，你是如何筹谋的。”

夜深，雨驻，只有深秋的凉风吹乱了一地落红，周遭皆是静谧，只有那屋檐的滴水声响伴着那屋中的窃窃私语声直到天明。这人世间的故事怎是凡人可以算尽的，正如雨骤雨停，花开花落，黑夜白昼，冥冥中都是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