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2/3)
哥计较呢?何况北生如何是外人,他是我的丈夫呀……”“很快就不是了。”齐氏再一次打断她,“今日你的忤逆我不计较,你若还是我的好女儿,就听话,赶紧同周家撇清。你此前不也诉苦过不惯周家的日子么?为娘的一心为你打算,你还有甚么不满意的?”
吕教谕眼见家中两个女人爆发眼泪和口水的战争,不由也有些踟蹰,犹豫地规劝女儿:“悦彤,不如你先回家中住一段时日,别的慢慢打算……”
吕悦彤缓慢的摇头,眼泪簇簇地掉下来落在地上。她泣不成声,以至于不能把心中复杂的酸楚、痛苦、愤怒及迷惑表达出来。她跪下来,冲爹娘磕了三个响头,就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世间的父**女之间大抵如此,争吵到最后,不管是不是出于爱和好意,都是要以坚决的对峙告结的。
吕教谕见女儿跌跌撞撞往房门走去,急得伸手要拦,“悦彤,闺女……”
齐氏却摊在椅子上,愤怒地大喊:“让她去!只要她走出这个房门,我就当没生过这么个讨债货!”
吕教谕见老妻连粗鄙的叫法都出了口,情急之余不由埋怨道:“如何在此时说这样的负气话!”
吕悦彤的脚步顿了一顿,深浓的悲哀自心头升起,她的泪水落得更凶,以至于她两眼模糊,在蒙昧的灰色里跌撞着走出爹娘的房门。
吕教谕情急地跺一跺脚,要跑去拉住女儿,老妻却摊在椅上不住地捶打自己胸口,“唉哟,我的心哟,疼啊,疼啊……”
吕教谕左右为难,又跺一跺脚,回身察看老妻,“怎么了怎么了?我给你叫郎中去。”又高声喊人,“大郎!二郎!快请郎中!”
吕家的房子也不十分大,至少吕悦彤的大哥二哥并两个**子躲在隔壁也把三人的争吵听得一清二楚。随着吕教谕的叫喊,吕家大郎二郎慌忙应声了,各自从房中奔出来,在爹娘的房门会师,碰着泪眼模糊的妹妹,两人也是跺一跺脚,二重唱一般半带埋怨和担心道:“唉,妹妹,你自应当听娘的话。难道娘会害你不成?”
吕悦彤一双眼睛暂时失去了焦距,对住眼前模糊的两个人头,泣声道:“以后劳烦哥哥们把我那一份孝心一起尽了。”
她的两个**子有心想躲开这扎人的事,又怕日后齐氏清算他们今日的不尽心,因此也迟疑地推开房门迈了出来,一起劝道:“小姑,娘身体受不住气,你暂时留下,顺顺她的意也好。”
吕教谕夫妇在屋内也听到了这一番话,齐氏的呻\吟声降了许多个分贝,与吕教谕一起等着女儿服软的回答。
等了许多秒,只等来吕悦彤的抽泣声,齐氏的哀号声又高了起来,吕教谕耐不住,干脆疾步上前拉开房门,看见哀哀哭泣的女儿,有心想跟她说先暂时服软,她若是不愿和离,做爹的给她撑腰,可是怕老妻听到闹得更厉害,因此暗示地对女儿挤眉弄眼,口里只劝道:“闺女,给你娘陪个罪,啊?”
奈何吕悦彤哭得完全看不见他的老眼动作,只是肝肠寸断地哭个不休。
吕悦彤一贯听话,可是今日的哭泣流失了她许多水分,袒露出她心床上许多隐忍的不甘、愤怒和伤心,她的身体里如今只剩倔强了。似乎忤逆开了个头,她就只能在抵抗母亲意愿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
齐氏却一贯大家做主,如今自觉被女儿气苦,且哀号得嗓子疼,怒气越发高涨,半晌听不见女儿服软赔罪,故扯高了嗓子怒喝道:“既然不愿认娘,就给我滚!”
吕悦彤迟疑地举步要走,被哥**和老爹拦着,她也不挣,失魂一样听屋内老娘的叫骂,突然嗤笑一声,道:“娘,当初没人问我愿不愿意嫁给周北生,我只是听话嫁了。这日子你和爹给我开了头,我只有过下去了。毕竟我的人生不是商贾货物,随时可以回头贩卖。”
话毕了也不再管众人反应,她鼓着两只核桃眼,离开家去。
吕悦彤当初对嫁到周家有没有怨言?当然有的。
闺中女儿千百次设想过成亲后与良人举案齐眉,纵使要忙碌家务,闲暇也是可吟一吟诗,赏一赏花的,可是她到了周家,除了满村汪汪叫的狗畜,咯咯叫的老鸡,就是同夜里永不消停的鸣虫一样叫嚷的三姑六婆。
这跟她所习惯的、所期盼的生活都完全不同。周家人不与她思想交流,就是生活习惯也大不相同。周老爷子年纪老大,说两句话,喉咙里的浓痰跟风箱里的旺火一样作响。周老爹与周东生也一样不讲究,大伙儿饭桌上好好吃着饭,他们就能转头咳出浓痰吐在地上。家里上行下效,土豆娃小小的孩子抿鼻涕从来不用帕子,不是直接抹在袖子上就是糊在门框上。
类似的不可容忍的琐事举不胜举。
也许村庄里的人世代如此生活。每个人对家庭成员的不讲究视而不见。因为他们是其中不讲究的一员。但她不是这样生活的。
她多少个夜晚期盼周北生早早说服他爹娘,她好跟他回到城里,便是住在租赁来的房子,她也能按自个的心意好好布置心目中的理想生活。
她嫁了人了。同她的夫君肌肤相亲,分享了最亲密的口齿交缠。也许她有时会疑惑她对他是不是书里描写的爱情,但是毫无疑问,他是她在家人之外最在意的人。甚至于,因为观念传统,她嫁了人,出嫁从夫,家人已属于她生活中翻过去的一页,丈夫才属于她的未来。
当初爹娘轻易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