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1)

陌重伫立在湖边，凝视中央的墨莲，眼中浮现一丝挣扎，不同于平时的他，现在的他，似乎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迈步走入湖中，履下成冰，隔开水纹，步步生涩，驻足莲前。

＂阿重，等我。＂女子空灵的声音一遍遍回响在脑海。陌重闭眼，心脏如针刺，刀割。

＂阿重，阿重。＂空白中璃欢欢笑着从远处跑来，愈跑愈慢，然后不动，模糊了容颜，霎那间破碎成灰。＂璃欢。＂撕心裂肺的吼出声，湮灭的灰却慢慢汇聚，融成另一个女子。＂阿重，等我。＂失魂般呆在原地，伸出手，触到的却是冰冷的花瓣，空荡的院子。如梦惊醒。

围墙外传来厚重的马踢声，迅速包围了整个陌府，陌重平复心神，眉头涌上一丝凝重，最后看了眼墨莲，踱回书房。

过半的十月忽然下了一场不合时宜的雨，雨后天晴，街边的小童牵着母亲的手，妙赞远方的虹。

小灰忽闪着翅膀飞来，凝视眼神寞落的慕容芷，亲昵的用头蹭她的脸颊。＂小灰，你看的见么，那架七种颜色的桥。＂小灰不明所以，落在女子滞在空中的纤细手指上，歪头看她。

手臂微微酸痛，小灰的羽毛变的厚重，承受不起飞行的压力，锋利的喙就快弯到了胸膛，指甲老化得抓不住猎物，慕容芷把小灰抱在怀中，眼里慢慢涌起水雾，离开的时间到了啊。

小灰是世间罕见的黑鹰，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到今已经三十几岁。而她所说的离开，确却是一个比死更加残忍的过程。

小灰会飞到高高的山峰上，在岩石上摔断过于尖长的喙，等喙重新长出来后在拔掉自己老化的指甲，之后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最后，啄掉厚重的羽毛，完成新生。

＂小灰，你一定要完整的回来，然后代替我，飞去那九重天上，看一眼七彩的虹。＂

目送小灰离去，慕容芷发现了在一旁静等的璃欢，鞋沿沾了泥水，应该等了不少时候了，慕容芷抱歉一笑，朝她走去。

＂我是慕容芷，昨日刚到府上，叨扰了。＂站立在回廊檐下的女孩乖巧可爱，像是刚刚起床，带些睡意朦胧的意味，肉嘟嘟的脸颊让人想咬一口。慕容芷不由自主的语气柔和。

＂我叫璃欢，何璃欢，先生让我带慕姐姐去书房，慕姐姐随我走吧。＂璃欢也打量着慕容芷，忆起了她就是集市上惊鸿一瞥的女子，不免有些戒备，来找陌重的女子，比她高，比她瘦，还比她漂亮，嗯，很危险。

慕容芷总觉得女孩的笑容里掺着敌意，摇摇头，大概是自己想多了。这么大的女孩懂什么敌视。璃欢已经走出几步了，慕容芷跟上，有件事她一定要纠正一下。

＂内个，我姓慕容。＂

＂好的，慕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