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2)

【第十二章】

绫濑很感谢自己的大脑因为寄生生物的细胞而更利于处理信息，否则即使有足够的信息也无法顺利从中筛选需要的部分。

……人类真是脆弱又离奇。

单薄的纸张上留下的是一条条性命。绫濑翻阅着,心中也不知该如何感想。

人类太难以捉摸了。

怀抱着近似残忍的理想赴死；怀抱着纯洁的理想残杀同类；怀抱着令人作呕的变态心理进行犯罪……

即使是身为人类的绫濑,也感到很难理解。

然后在经过一周的筛选与实地考察之后,绫濑在七月的尾巴来到东京新宿。

这里是发生几起自杀事件以及杀人剁肉事件的区域。

并且，还有比死人更多的失踪记录。

正因为是犯罪率极高的地方，政府不仅对这些案件没有多少关注，而且对这里很难进行管制，反倒让绫濑从底下找到许多情报。

在进入新宿区后，绫濑根据资料摸到歌舞伎町，并未在此感知到寄生生物的存在。意料之中。

以寄生生物选择的环境来说，他们一般对充斥着化妆品、烟酒、毒品等等的环境十分排斥。所以,绫濑在发现这里有一些人体碎尸案件后——死者基本都是援交女郎或男妓——就判断出绝对是人类自己干的。

至于原因……

绫濑抱着胳膊在街头以冷漠的神情观察夜幕下花枝招展的女性——

显而易见。

“还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犯罪温床。”

……就在这里等候以“寄生生物”为招牌的犯罪者吧。

犯罪者身上的恶意是与其他人不同的。

绫濑能够在一群人类之中发现怀有恶意的犯罪者。

但是并没有立刻找到伪装成寄生生物食人现场的人，只处理了一些纯粹以贩卖人口、人体器官或者虐杀为目的的犯罪者。绫濑的行为倒是引起新宿黑势力的注意，虽然没人能发现她，但到底引起新宿区域的关注和一定程度上的混乱。

犯罪率的降低以奇迹一般降临在新宿区。

如此更方便绫濑对目标的寻找。

便在八月三日的夜晚，寻找到了目标。

绫濑来迟一步，只撞见将女性尸体分解的一伙人。没能在前一刻阻止这场犯罪。

其中有人嘴角还留着血迹，甚至有人还撕咬下一块皮肉。

……这些不是人，是顶着人类皮囊的恶鬼。

完全无法压制内心的杀意。绫濑以一双充满凶暴之色的眼睛盯住那八人。

但绫濑还是忍住没有攻击对方八人，而是冷漠地问：“人类真奇怪，模仿其他生物来自相残杀，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吗？”

此话一出，原本凶煞堪比恶鬼的八人竟露出狂热的神采。

他们在这里等待寄生生物很久了，并且意外的遇到过寄生生物。为此，死了两个人——被寄生兽杀人灭口。

绫濑面无表情的听他们在身边诉说着崇拜与憧憬，对死亡毫无惧意，甚至表示被杀掉也是光荣的……自身作为肮脏的人类能被清除掉，是尤为值得自豪和喜悦的幸运之事。

——一群疯子。

“人类就是地球上最罪恶的生物，有寄生生物的出现才带来正义曙光啊！”

——疯子。

正义？

——开什么玩笑。

这种宛如恶鬼一样凌虐同类的作为……是在嘲笑正义吧！

为什么呢？

以这样悲愤一般的姿态做出该下地狱的罪行，就能冠之以正义？

完全无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绫濑此时杀意全盛，却没有做出攻击的决定。依然是感性与理性的分歧。

掌管情绪与感想的部分被隔离，留下大脑对身体的掌控，得以令她平静如常的进行言行举止。

……明明想吐。

“所谓的正义是什么？那不是人类自我定义的东西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以不带情绪的口吻将对方珍贵的东西践踏在地，宛如真正的非人类一般凉薄。绫濑略微歪过头，用单纯的眼神看着对方八人，“并非为了人类所谓的‘正义’而诞生，只是为了吞杀‘带来罪与灾难的种’——这是诞生时接受的‘命令’。”

“命令？”

“是的，命令。是来自生命之源的命令。”

因为绫濑的答案而热泪盈眶的疯子们，以炽热的目光仰视着绫濑，纷纷五体投地喊着匪夷所思的请求。

“果……果然是这样吗？”

“请吃掉我吧！”

“把这些罪恶的人都清除掉吧！”

——匪夷所思的人类。

“我不饿。”

绫濑微微移开视线，不想直面这些令她作呕的生物，“真有意思，你们这样的人类在人类当中也是占据比例十分稀少的奇怪存在吧。”

“不，不！奇怪的是这个人类造成的社会！”

“您没看见自杀报道吗？像我们这样的人并不少！”

“是这样吗？听起来挺有趣。”绫濑说完，啊了一声，又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虽然是并不在意的事情，但是被你们以‘同伴’的名义做奇怪的事，还是会给‘同伴’添些麻烦啊……所以再做这些事情就吃掉。”

“真的吗！？请吃掉我们，真是万分荣幸之事！”

……真是无可救药的疯子。

但是，正因为是疯子，才能给予她可乘之机。

接下来一切颇为顺利，绫濑以“生命之源”的使命与“寄生生物”的身份获得这帮变态疯子的尊敬与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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