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3)
“西邨,我来了!”背着行囊、走得满头是汗的海兰远远地认出了人群中的西邨,兴奋地跑步过来。
是谁在喊?北方人甜美的嗓音!西邨举头张望,寻找喊他的人。人们也好奇地打量外地口音的陌生人,“呀,好体面的美女!”“西邨,美女喊你呢!”
“是我,海兰!”见西邨像企鹅一样东张西望,海兰招着手直奔过来。西邨仍有些木然,似乎不相信这一切。海兰跳到他跟前:“不认识了?我是海兰!”
啊?是海兰?是朝思暮想的海兰?亭亭玉立,丰姿绰约,面若桃花,俨然是仙女下凡!如果不是海兰自己报出名姓,西邨是绝对认不出的。
论理,操北方普通话的人出现在西村是绝无仅有的,海兰一张嘴西邨就应该想到是北京的海兰找来了。他之所以愣了好一会没有反应过来,一是因为他还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中,二是他压根就没想到海兰会直接找上门来。
西邨不知所措了,嘻嘻地搓着双手。“啊呀,没想到你来得这么突然!怎么事先也不写封信呀?”
突然来了个仙女似的外地少女,人们忘了宋树根,一齐转过来围观。有人把海兰从上到下地打量。“啧啧!美女!绝顶漂亮的美女!”“比凤丫头体面多了!”
海兰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与西邨见面,更没想到西邨见到她竟是这番模样,尴尬得羞红了脸。
西邨终于从惊喜中清醒过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吾在北京的同学,不,是——”
“别诌了西邨,你哪来的北京同学啊?是你娘新认的寄女儿吧?哈哈!”“西邨,凤丫头刚走,你又找了个娘子?”“顶替凤丫头的吧?哈哈!”人们七嘴八舌调侃。
西邨的脸一下子红到了颈脖,说话都有些结巴而且语无伦次。“不,不是同学,但她真的是从北京来的,不是娘子,是同学,真的,不信你问问她嚒!”
海兰听不懂西村的方言,尴尬地眨巴眼。“西邨,你与他们都说些什么呀?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们夸你漂亮!是嫉妒你!把旅行包给吾吧,跟吾回家去。”西邨这才想到突围。“你们别围着了,没见过世面!”
西邨领着海兰往回走,心里仍觉纳闷。“海兰,你怎么一眼就把吾认出来了?”
海兰羞涩地斜睨西邨:“我记着呢!不信?你打开包,瞧瞧我给你画的画像。”海兰从包里取出画像,递给西邨。
看着自己的全身画像,西邨惊呆了。他由衷地感激和钦佩海兰。“海兰,吾本想等吾家的房子盖好了再去北京找你和爷爷的,没想到你先来了,这是吾失礼了。”
提到爷爷,海兰的心情有些沉重。“西邨哥,爷爷几年前就去世了。”
“啊?爷爷走了?”西邨惊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怎么会呢?是真的?”
海兰说:“这是说着玩儿的吗?我干吗要骗你嚒。早几年,就是在你离开北京后不久,爷爷琢磨了你抄给他的诗句后外出找宝,结果没找着。他说,本来他打算在半路了却残生的,但想起你手里的‘诗盘子’,他存了一丝希望,于是让我陪同他来胡州找你。可是没想到,打听不到你家的住址,心里一急,又吃坏了肚子,好不容易撑到家,没几天就去世了。临终前,爷爷让我转告你,别费心思去找宝了,让你实实在在地做你的祖传风筝。”
完了,老翰林音吉图走了,全盘希望彻底落空了。西邨茫然若失,痴痴呆呆。爷爷自己找不到宝却告诫别人不要找宝,这是什么意思?是黄泉路上的老人发出的谵言还是谶语?难道爷爷终其一生得出的告诫就是跟爹说过的话一样,不要希图不劳而获?爷爷死了,再对爷爷作任何猜测都无必要,现在再重要的是,破解“诗盘子”、起挖宝贝的最后一条路断了。命中注定?
该死的癞头和尚!害人的“诗盘子”!可惜了那些宝贝!你像梦一样真实,却捉摸不到;又像梦一样虚幻,却看得分明。就让你与慈禧老太婆一样默默地躺在地底下化作腐泥吧!也许海兰才是上苍送来的宝贝,是苦命挣扎中迎来的财神!
西邨不得不丢弃幻想振作精神,装出笑容把海兰领回家。“娘,爹,她就是北京的海兰!”
“大姨,大叔!”海兰把早已准备好的称呼叫出了口。
西邨娘见了貌若天仙且又端庄大方的海兰,喜不自胜,眼里放出了光,马上拉住海兰的手问长问短,浑身上下地打量。“哎呀呀,海兰丫头,吾要谢谢你救了西邨呀!你是西邨的恩人呐!长得这么俊,良心还这么好!真该西邨去北京谢你呢!丫头,一路上辛苦了吧?别站着,快坐!”
徐雪森的眼里也露出了喜色,好像忘掉了之前发生的一切。“别丫头的叫惯了嘴!北方人兴叫闺女的!”徐雪森朝西邨娘瞪一眼,又朝海兰笑笑:“闺女,让你见笑了,吾们家像个猪圈,连个像样的坐凳都没有,太委屈你了!就在西邨的床铺上坐吧。”看着如花似玉的美女站在垃圾堆似的屋里,徐雪森第一次感觉这个家十分寒酸,感到自己有些猥琐。
海兰心头却滚过阵阵暖流,大大方方地在床沿边坐下。
西邨娘在原地打着转搓着手,样子是高兴过了头。“哎呀,想起来了,西邨,天还早,街上的肉铺还没打烊,你赶快去斩两斤肉回来。海兰丫头,不,是闺女,平安而来,他爹那冤大头的官帽又扔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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