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石柱子和骨干们找遍附近所有的药舖,又找遍附近的大街小巷,都不见西邨的踪影,不免着急加猜测。
天黑得像漫天泼了墨,映衬着昏黄的路灯。石柱子他们懊丧地返回医院,石队长等着信呢。可是怎么说?刚推举出来的代理队长突然不见了,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他会去哪儿?药没有买到直接去了工地?有可能的。他把工地当成了自己的家。石柱子让其他骨干去报告石队长,他去工地找。他真希望西邨就在工地。
中医师见到瘦猴警察送来的中药方子,仔细地琢磨,反复地推敲,还查阅了他案上的药典,如获至宝,欣喜若狂。“出方人呢?”“在所里关着呢。”“走,我去会会他!”“教授,这药方与上次的解剖结果一致吗?能致人死亡?”“能!而且比上次捡出的配方还要毒!”“那开方人就是杀人疑犯?请你从专业的角度出份鉴定。这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同志,鉴定可以出,但是,药有毒并不能说明出方人就是杀人犯,是不是疑犯也是你们警察的事。你应该知道,所有的药都有毒,最毒的药要看你怎么用,并不是有毒的药就一定是杀人的!走吧,麻烦你带我去。不瞒你说,我正在研究这种配方呢,有些细节和此方的使用方法以及用途我得当面去问问出方人,问明白了给你们出鉴定。我得凭科学说话。科学不能凭想当然,懂吗?”
他娘的!原本是来指望他破案的,没想到他首先关心的是他的专业。还指望他出鉴定呢,瘦猴警察只得陪同权威中医师返回派出所。
关在派出所闷罐子似的房子里的西邨无从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做梦都想不到他被牵扯到一桩案子里而且成了嫌疑犯。肚子饿了,饿得直放屁。吃大米吃北瓜的肚子不习惯棒子面加小米加冬瓜,肚子一空就容易放屁。他喊叫,没人回应;踢门,只有咚咚的回声。“把我忘了!”看样子,非得要到明天他们上班的时候才会有人来,那还不饿昏了?凭什么把我当犯人一样关起来?我为什么要像傻子一般坐在这里等?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了?窗户!从窗户里走!铁栅栏对西邨来说,那简直就是芦柴杆,简直就是用烘篮罩屁。三下两下,铁栅栏掰开了,西邨爬出窗,越过围墙,来到了巷子里。
昏暗的路灯灰蒙蒙。巷子末端闪过人影,他立即拐进另一条巷子。三拐四转,抬头一看,又回到了派出所。他娘的,这北京城里的胡同怎么跟祝家庄的盘陀路一个屌样!
“站住!”瘦猴警察回到派出所,发现西邨不见了,装有铁栅栏的窗户洞开,他急出一身冷汗,立即追出院子,与迷路折返的西邨恰好碰了个照面。“杀人疑犯逃跑啦!抓逃犯啊!”
“杀人犯?一转眼我成了逃犯了?”西邨惊愕得差点昏过去。跑!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首都的群众的革命觉悟就是高,听到呼喊,立即从家里跑出来,把个狭窄的巷子堵得水泄不通。西邨不想因为自己伤害别人。“公安同志你不用喊了!我不是逃犯,更不是杀人犯!我肚皮饿了,请你让我吃了饭再说,问完话我得马上赶回去。我没义务陪着糊涂蛋的警察浪费我的时间!”一边说着一边走进派出所的大门。
“出方人就是他?是个小年轻?”中医师很惊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得到警察的肯定,他掏出钱让瘦猴上街去买碗面条来,说他自己要找“嫌疑人”核实有关细节。
“你问吧,尽量痛快点,不用拐弯摸角!”西邨没了耐心。肚子饿得让人发昏。
中医师的疑问比药店里的老药师和警察还要多还要专业:哪里人?跟谁学的医?学了几年了?有处方权吗?是哪级机关颁发的行医资质证书?师父姓甚名谁?所开的医方是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祖传的?经过实验吗?是用什么动物做的实验?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实验中出现过哪些反应?对不同对象如何调整医方中的各药及其用量?为什么“全蝎”与“蜈蚣”的比例是三比二、动物药与草药的比例是一比二?它们的毒性怎么控制?……等等,一系列,一连串,像汉阳造机关枪射出的子弹。
西邨听了很好笑。但是,他感觉遇上真正的行家了。“老同志,你比警察还要警察!有些问题我没必要回答,有些也回答不上来。你问我有没有行医资格,告诉你,我就是个半吊子,啥也没有,也不对外行医,还称不上郎中。我所开的方子是师父传给我的,什么原理我不懂,也没在任何人身上做过试验,我这是第一次开这例药方,但是,我师父用它治过人,疗效十分奇特,无一例有意外。不是我们队长摔伤了,我是不会开这张方子的。”
“那你这药方是准备治什么的?”中医师突然问。
“骨折!”
“骨折?”
“对。无论摔得多重,甚至粉碎性骨折,只要把方子里的一部分药研成末敷在患处,另一部分煎煨内服,不出半个月就能下地,三十日内包管骨头复元。”
“你这方子有两用?包括外敷和内服?怎么分?哪些是外用哪些是内服?小同志,请你详细地告诉我。噢,对了,忘记介绍我的身份了,我不是警察,你不用担心,我是专门研究中医中药的教授,在大学里教学生,在医院里给人治病。你把配方告诉我,就等于是把方子献给了国家,明白吗?你这是在做好事!方子在你手里是救人,到了我手里也是救人,恐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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