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2)

男人是难以抵挡女人柔情的，刚强的男人最厌恶女汉子。金莉总结了以前的经验教训，终于明白，对于像西邨这样刚强的男人，无论言语还是行为，都不能**裸，不能过于外露，不能强硬，否则就是用铁榔头砸在弹簧上；得体的有效的方法应该是柔绵，软弱，娇嫩，?从，含蓄，依偎，等等。她稍微调整了对西邨的战略，今天就试了一下，果然有效，西邨乖乖地应了她，带她去南宅。

一路上，金莉变着法拐着弯向西邨打听在北京发生的一切，探询西邨对她的态度。西邨想起娘对金莉的评价，态度也有了转变，至少不是拒之门外的忿恨，同时少了些防备，又是肩并肩地走着。沉默是不可能的，他便把在北京的经历包括经由海兰的大哥介绍找到了临时工并边打工边自学高中课程，在紫禁城里拆皇宫、建新房并且当了施工队的队长；包括为救治石队长误被警察当作杀人嫌犯抓去；包括巧遇梁思成教授，巧遇西村籍的唐山将军；包括冒名报考清华大学，都简要地讲了一遍，却唯独没讲海兰和黎纹萍。

金莉听了很是钦佩西邨的能力，越加相信自己的眼力，更加不愿放弃对西邨的追求。可是，潜藏内心的忧虑仍使她蠢蠢欲动，难掩本性。“西邨，那个满族姑娘对你怎样？你与她还保持关系吗？”“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哪里谈得上保持？”“人家长得那么好看，又是出身名门，门第又高贵，又会给你画像，你可别辜负了人家！”“酸溜溜的！你这是真心话？别跟吾演戏了。”“你想听真心话？那好，我就说真心话。西邨，她是北方人，又是满族人，风俗习惯与我们南方人完全不同，如果合在一起，‘公要馄饨婆要面’，不是吵架就是赌气，烦都要把你烦死呢。用你娘的话说，那叫‘绸不搭布’，合不来的！而且离得又那么远，写封信来回都要十天半个月，岂不成天上的牛郎织女了？”“你才像‘织女’呢！吾娘说，吾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三天两头的往吾家跑，真跟布机上的梭子似的，来回穿梭！”“你娘都跟你说了？西邨，我不是想你嚒！我见不到你，写信吧你又不回，我就去看你娘。了，我姐在你家坐月子，我不得去照顾吗？”“你那是借口吧！”“我承认，是借口，你明白就好！”“你的脸皮也真厚，就不怕村里人议论？一个大姑娘家，那脚是能随便跨进别人家门槛的吗？”“谁喜欢议论就议论去！我娘早就把我许给你了，我怕什么？”“别提你娘！你娘那是为了治病，担心吾不用心才拿你当牺牲品的，你看不出来？你是你娘亲生的吗？提到她吾就恶心！”“你想那么多做啥？我问过我娘，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至少不反对我俩的亲事。告诉你，西邨，就是她反对我也不怕，我学我姐，自由恋爱！”“恋爱？谁跟你恋爱了？还‘我俩的亲事’！谁跟你相亲了？”“西邨，我们这么长时间了还不叫谈恋爱？”“金莉，你想哪去了！吾什么时候说跟你谈恋爱了？是你一厢情愿自说自话！”“你嫌弃我？嫌我长得不漂亮？嫌我笨嫌我懒？你说嚒！我哪里不好我马上改！”“你漂亮你聪明吾就该喜欢你跟你谈恋爱？什么逻辑！”“那你喜欢谁？是那个海兰？你喜欢少数名族？”“金莉，你胡思乱想什么呀！吾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吾是看在同学的份上才与你交往的。时代变了，现在不是从前早早成亲早早生子的年代了，大家都在追求上进，都推行晚婚。现在你和吾都还年轻，都在上学，过早地考虑终身大事岂不是南辕北辙？吾家门前白果树上的喜鹊都懂得在生蛋孵小鸟之前要先做个窠，吾现在连个工作都还没有着落，连个成家的窝还没搭起来，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考虑娶妻生子？”“那你什么时候考虑？等考上了大学找到了工作？等造好了你的小洋楼？”“也许是，也许还要晚一些。吾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不管你有没有理想，反正吾现在是绝对不会分心的。”“那要让我等几年啊？”“谁让你等了？又来自说自话了！”“我愿意！西邨，我们就不能先确定恋爱关系，然后过几年，到你有时间有了工作了再开始谈，不成吗？”“金莉，你怎么绕来绕去缠住吾干吗？是逼婚啊？是吾上辈子欠的还是上辈子承诺过的？你就非要吊在吾这棵树上了？再过几年，情况千变万化，谁知道那时会发生什么。金莉，还是看在同学的份上，吾再劝你：第一不要胡思乱想，第二不要过早考虑婚事，第三不要把心思放在吾身上；好好读你的书，不想读书就找份工作好好工作，实在等不及就找个城里的青年把自己嫁了。”“我不会找别人，我只喜欢你，我等，就是等，等到你毕业，等到你造好了生蛋孵小鸟的窠！”“那你等吧，那是你的权利和自由，但别怪吾没提醒你！”

金莉原本是要询问西邨是如何被弄成小右派的，可是，话题一打开，西邨给他泼了一盆又一盆冷水，简直就是最后摊牌，她的心不由得冷了。直觉告诉她，她与西邨的关系十分渺茫。但是，金莉就是金莉，她不是小凤，她的性格决定她不会沉默，不会沉沦，不会服输，更不会钻牛角尖自寻短见。她要施展媚人的权术，做小女人博得强汉的怜惜。“西邨哥，你没注意到我比以前瘦了吗？”“瘦了好看！”“都是想你想的！”“你想吾做什么？”“我看到县里的简报上说你跟工作队对抗，反对县里的号召，是右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