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军令状(1/3)
严衷成了一个生活无法自理的痴儿,他无数次将口水傻愣愣的流到衣襟,然后用手一抹,粘起了长长的一大片银丝,甩来甩去,还拍拍手。看银丝乱舞,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柳荷衣嫌恶的皱起了眉。
不止是柳荷衣,派来照顾他的人,此时也巴不得远远的走开些才好,没有人愿意伺候一个拿口水当好玩儿的傻子,正如没有人会跟一个聋子说话。
诸葛山庄传来消息,将严衷完完整整的送回去,不能少了一根毫毛,柳荷衣冷笑,现在杀他都懒得拿刀了,谁还想去动他?
将严衷送走后的第三日,柳荷衣收到了一封信,红漆封印。送信人腰间挂着一把刀,一把刀柄上纂有“凤”字的大刀,柳荷衣心底下沉,拆信阅罢,随即对折燃于灯下,送信人说:“柳夫人,主公交代,最后三日,只能活一个。”
柳荷衣凝眉:“我明白。”
这是军令状。
*
乔蔓青醒来时竟是在自己的房里。窗外晨曦初露,不知不觉间,早春的寒气竟也过了,帘外姹紫嫣红,就连昨日所见,莲城的荷花也已开了不少了。
气候在一日一日好转,人情,在一日一日薄凉。
天边一面鱼肚白,被晨光渲染的绚烂万丈,云层万里,碧蓝如洗,乔蔓青忽然想到什么,连忙从床上翻身下来,稍稍打整一番,便冲出了房去----她还得给乔夷修煎药呢!
乔夷修已不咳了。就连行动间,也与往常别无两样了,看起来应该是要好了罢,但是她也不确定。忽然想起来,今日怎么没看见叶兮呢?
正想去西厢看看,却见舒誉来了,一袭蓝衫,总有一股文士的斯文儒雅,“乔伯父气色看来比前几日好多了,不出几日,一定便能痊愈。”
乔夷修笑道:“誉儿,陪我去亭子里下盘棋。”
“好。”
乔蔓青拉了拉舒誉:“你今日有没有看见叶兮?”
舒誉看着她笑了笑:“没有,他当是有事情要忙罢。”
叶兮能有什么事?能一直躺着他都不会站着,一大早的,除了抓药以外,他能去忙别的事情?乔蔓青没再多想,转身便往西厢去了。
舒誉看了看她,没开口拦。神情中也没变化,乔夷修在亭子里笑道:“誉儿,过来。”
他笑了笑,转身向亭子里走去。
“乔伯父,虽然你病着,我却也不会让你的。”
“好好好,我让你三子……”乔夷修大笑。
亭外桃纷绽,春风落,满园红。
乔蔓青之前本是没有敲门的习惯的,她想,我敲不敲你都得让我进去,我做甚么要多此一举?
可是在叶兮的门口,她还是老老实实的抬手敲门。
良久没应,乔蔓青推了推门,却发现门没锁,她顺势走进去,只见叶兮还躺在床上,她走近去看,暗道叶兮今日睡得也久了些,平日里他起的向来都要比她早些的。
她脚步很轻,有些怕吵了他,叶兮脾气上来,她也得哭。
然而凑近了一看,乔蔓青才发现,自己真是多此一举了。
叶兮脸色很白,白的几乎透明,仿佛一座雪雕,呼吸轻薄的几乎察觉不到,白皙的手上都可见血管流动,他的手无比好看,尤其是捏着银针的时候。
顺势看上去,他袖上有一抹轻微的血渍,在他身上,宛如雪地里的一枝梅,这一刻,乔蔓青有些慌了。
怎么会有血?昨日柳荷衣根本没能伤的了他,那么是他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刺客?乔蔓青心里有些发抖,他要查什么,就让他查好了,他明明说的没错,跟命比起来,揭伤疤又算得了什么?偏自己,还矫揉做作,自觉过不去。
乔蔓青忍不住苦笑一声,忙去推他:“叶兮!叶兮?……”
又怎么会有回应?甚至乔蔓青觉得,这样一来,指下所感觉到的呼吸,都更加微弱了。
乔蔓青眼睛有些发红,普陀寺里的密道,是她非得去找叶兮甚至大打出手才会触动的机关,回莲城救乔夷修,也是她让他卷进了这场暗流,现在,他想要脱身,翻些陈年旧事而已,怎么了?
乔蔓青忽然哭了:“叶兮你怎么了啊,你醒醒啊……”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急急站起身来,忽然便往外冲,刚走到门口,还没跨出门槛,窗边便一阵风来,吹落了书案上的一张宣纸,飘飘荡荡的,落到了脚边。
乔蔓青脚步顿了顿,下意识的弯腰将纸捡起来,粗略一扫,眸中露出几分惊色。
这竟是一张药方。
字体隽秀,下笔很轻,并无什么浸透宣纸入木三分的味道,反而有些懒散,是叶兮的笔迹没错。
三七,藏红花,血竭……
乔蔓青猛地回头看了叶兮一眼,瞬间似明白了什么,抬脚便往外奔了出去。
杏林堂的掌柜分外惊悚的看着狂奔进来,一巴掌拍在柜台上的乔蔓青:“姑,姑娘,我辰时给你拿的药没错啊,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乔蔓青扶着腰喘了几口气,跑得太狠了,险些岔了气,她随后一巴掌将手中的药方拍在案上:“照着这个方子,给我抓药。”
掌柜的拿起来看了一眼,道:“姑娘,这副药是治疗内伤的啊。”
“你管他什么,抓药!”
掌柜的忙哦哦了两声,转过身去依方所述拣了两副,乔蔓青接过药就要走,掌柜的忙道:“嗳姑娘……”
乔蔓青不耐烦回头:“又怎么?”
掌柜的讪笑:“那个,姑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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