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往事（二）(1/2)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轻尘已经在天尽头的悬崖边睡了好一会儿。书灵被困在身旁，望着天尽头的悬崖下翻滚的云海。

天尽头是天界最高的山峰，从这里可以看到人间看到冥界，因此这座山峰就叫做天尽头。然而，从天尽头掉下去的，不管是人或者是物，都会消失在三界之内，再也找不回来。

“你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了！怎么，还要亲眼看着他娶妻才会死心不成？”

“诶！”轻尘靠在石碑上，她只要低头就能看到冥界的一切。现在的冥界出现了日出，那温暖的暖意，让她在这悬崖边上也感受到了。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她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现在天痕只剩最后一块灵石在支撑，你带不回这一块灵石，这天痕你就修补不好！它只能蛰伏百年，百年之后天痕会再度打开，降下灾祸！轻尘，这是你要的吗？你要的不是修补天痕庇佑三界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轻易把灵石供出去？”

“灵石我还有，不缺那一块！”

“你在做梦吧？你哪儿来的灵石？”

轻尘低垂着眼，声音里带着几分疲倦：“书荒，你真的以为这三界你是无所不知的吗？这最后一块灵石一直在我身上，不是吗？”

书灵转过头，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要把你的仙元当成灵石？”

“我活了那么久，难道还有什么是我放不下的吗？”轻尘又转过头去，冥界的婚礼就要开始了。说真的，她不担心万里四人，万里有桃夭，晴空有夜无雪，而细雨经过阿羽的事件早已经坚强到独当一面。至于和风，他是最了解轻尘的人。

君默言呢？他是个有责任心的天帝，他还有念儿，他会很好的！说来说去，只有沧玄夜她放心不下了。他们之间因为一个玩笑，命运从此纠缠在了一起。千百年来，她的心底深处只要想起沧玄夜，都会觉得温暖。

当她知道沧玄夜忘了她的时候，她想着要沧玄夜恢复记忆。可到了最后，她觉得忘了也好，至少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离去而感到难过。骆灵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到底是我小看了你！轻尘，你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说你有情吧，你可以将我封印千年；说你无情吧，你可以为了人间牺牲你自己！”

“书荒，你为什么要告诉骆灵，你的名字叫书灵呢？你是有情还是无情呢？”轻尘嘴边的笑容浅浅。

书灵的脸色一变，似乎看到了真正书灵的模样……

他和书灵是天地初开之后最早出现的书，但书灵和他不同，书灵是盘女带来的，网罗了三界的所有秘事。简而言之，就是这三界之内没有书灵不知道的事情！而他不同，他是阴差阳错出现的，三界发生的任何事只要记录在册，他都会知道。

书灵修出人形之后，书荒却还只是有了灵识的书，远远未到能修出人形的时候。因此，书灵一直将书荒带在身边。

后来盘女神灭之后，书灵就一直跟着父神。父神的名字除了盘女没有人知道，所有的仙都称他为父神。

跟在父神身边的书灵无疑是快乐的，跟随他出征，跟随他创立三界……在这个过程中，书荒开始有了别的念头。而这个念头是书灵教会他的！那就是——爱！

没错，书灵喜欢父神，应该说是爱更贴切。可那个心怀三界的神，心中却放不下这个女子。似乎知道了书灵的想法，在父神将所有仙家送往九重天的时候，以书灵的本体下了封印，从此之后，书灵再也不能离开九重天。

日夜在九重天入口等待父神的书灵，终日以泪洗面。他就是因为书灵的泪水而修出了人形！他是超脱三界的灵物，他可以离开九重天的。可为了书灵，他没有走。因为那个时候的书灵，日夜的哭泣已经让她再也不能视物。

到了最后，书灵不再哭泣，接受了这个事实。开始悉心教导轻尘和阿羽两个孩子，直到父神归来将两个孩子接出了九重天。

书荒到现在还记得，父神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九重天的时候，书灵站在屋前，她的眼睛早已失明，可她依旧能够辨别出父神的位置。那双美丽却无神的眼睛，一直停留在父神离开的路上……

后来呢？后来他向书灵示爱了，书灵不仅拒绝了他还要将他赶出九重天。他狼狈的离去，想要去找父神讨个说法。可跟着父神来到九重天的他，在看到站在父神眼前巧笑嫣然的书灵，他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他抽出剑，在剑上下了最恶毒的诅咒，刺向了父神。可他忽略了书灵对父神的爱，书灵为父神挡下了这一剑，从此神灭……

“这就是你的全部记忆吗？”轻尘回过头，眼神有些古怪：“看来这千年的封印不仅没有让你静思己过，你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

“你什么意思？”

“你杀了书灵，为什么会全身而退？又怎么会轮到我来封印你呢？那件事从头开始，你就错了！我一直以为是你桀骜难驯，野心太大，却没想到你从头到尾都是在自欺欺人！”

“你在说什么？”书灵目赤欲裂，错的是父神不是他，他只是想要和书灵永远在一起。就算书灵不在了，他也可以顶替她的名字，替她活下去！

轻尘摇了摇头，只觉得眼前的男子可怜，也是一个痴人啊！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你想为你的父亲开脱！我有说错吗？他不爱书灵，为什么要给书灵期望？就算他不爱书灵，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