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折磨(2/3)

“云澜？”她有些恍惚。

“小兮，你醒了，要不要吃东西？书景亲手做的，不知道凉不凉……”

“皇上知道了吧，孩子的事，什么时候你和她成亲，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喝杯喜酒。”她的话让他的脸倏地变得苍白，他苦笑，“小兮……”

“你是不是来给我送请柬的？如果是，请柬留下，你可以走了。”

字字如刀，砍在他的心上，“母妃想见你。”

走在苍云皇宫的青石道上，再也没有了最初的心情，只剩了悲凉，好像皇宫的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着悲凉，一浪高过一浪，几欲掀翻楼阁宫墙。

德妃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她观看着戚兮绣的那幅十字绣，绣的是玩球的史努比，可爱的傻里傻气。

“我十七岁进宫，一晃在宫里快二十五年了。”德妃说，戚兮不说话，等着德妃的下文。

“我的姐姐贞妃长我三岁，她从小体弱多病，却爱上了一个会加速她死亡的男子，为了他，她进宫做了他的妃子，因为集帝王万千宠爱于一身，可以想象，后宫的妃嫔们有多嫉恨她，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下毒、施蛊各种手段层出不穷。

姐姐有过一次身孕，可惜孩子没有保住，云珏的母亲被嫁祸因此而死，姐姐小产之后不能再生育，蓝家是商贾之家，被皇上擢升为皇商，姐姐唯恐她死后家族被人陷害，遭受灭顶之灾，所以她把我接进了宫，她从不喜欢使阴谋诡计，却不代表她不会，蓝家的女儿自小研习经商之道，论计谋，姐姐不输于任何人，她只是不屑于此，在我进宫后她一点一点教会我宫廷生存之道，失去那个孩子她的身体全凭各种补药吊着，为了我能在后宫生存下去，她榨干了自己最后的心力，才二十五岁便香消玉殒。

而我，自进宫后从来都不快乐，进宫之前，我有一个喜欢的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姐姐一道懿旨，改变了一切，姐姐在我进宫后叮嘱我的第一条是不要爱上帝王，她并不知道我有喜欢的人，看着她糟糕的身体状况我放弃了抗争，为了家族，我放弃了自己爱的人。”

“娘娘，您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戚兮不明白德妃和她说这些的意图。

“你爱云澜，为什么不能和柳玉颜共处？”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的儿子。

“像贞妃一样吗？”戚兮冷笑，“娘娘您还爱自己没能嫁的那个人吗？”

“从来没有不爱过。”

“如果你们在一起您能接受他纳妾吗？”

“我可以。”德妃丝毫没有犹豫道。

“为什么？”

“我和姐姐一样，因为爱他，所以接受，我最感激姐姐的，是她说不要爱上帝王，我一直庆幸，自己从来爱过皇上。”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意，因为深爱，所以接受他的三妻四妾？真可笑，他能接受我的左拥右抱吗？”

“戚兮！”德妃对她大胆的言论斥责道，“注意你的言行。”

“娘娘，爱情是平等的，如果他不能接受，同样的，我也不能接受，如果我一直是在做牺牲的那一个，爱是会被消磨殆尽的，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抱怨，不死不休。

娘娘，我爱云澜，但我也严守自我，没有了自我他也不会再爱我。所以，我祝福他。”

“云澜和柳玉颜的婚期定在了半个月之后。”

“是应该早一点，再晚肚子就大起来了。”戚兮笑道，平淡得好像是在说两个与自己没有半点干系的人。

距离锦绣大婚还有一天。

戚兮表面上可以放弃得那么洒脱，心却在滴血，比得知辛子潇暗恋的人是她的学姐还要痛。她大部分时间都在绮红楼呆着，不眠不休赶绣出了一幅花好月圆，作为送给锦绣的贺礼。云澜每次来找她，都被书景挡在了门外。

明天锦绣出嫁就要离开苍云，最后一夜，她觉得应该陪在锦绣身边，这个时空里第二个死党就要嫁出去了，心里真有点不舍。

果不其然，遇到了云澜，她装作没有看见他，却被他打横抱起，到了不知是何处的荒废宫殿附近。

“小兮，我们走吧，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云澜情绪有些激动，抓着她的胳膊隐隐作痛。

“云澜，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不懂，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劝说自己不要介意你和柳玉颜的那一夜，她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不牵涉责任，反正她不是嫁不出去，但有了孩子不一样，你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没有理由说服自己和你离开，我是自私，但我不能让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失去父亲，我的良心会受一辈子谴责，也许我会因此恨你，我不想把这么美好的感情变成仇恨。

而你，你有那么深的责任心，你会因为抛弃了自己的孩子自责一辈子，你告诉我，你真的忍心扔下他们孤儿寡母？甚至你忍心在德妃嫁出去了自己的女儿之后离开她？你忍心皇上失去云珏之后再失去呕心沥血培养的你？为了一个戚兮，你忍心吗？也许现在你忍心，可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后悔？我不敢赌你抛弃这么多的以后，我不敢。

放手吧，云澜，当作成全我。”

云澜颓然放开抓着她手臂的手，戚兮转过身，吃力地迈着步伐，确信他看不到她的时候，她蹲下来，嚎啕大哭。自始至终，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