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2)

次日，戚兮和素菊还有其他几位稍年长的妇人大早上便准备好了去市集上，渔村距离清远县三四十里路，董源和几个壮汉赶着牛车把她们送到了县上，她们到得晚，没能抢占到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于是只好在一个地形不佳处落脚，在架子上摆放好风铃，吆喝着叫卖，无奈来往的行人少得可怜，而且今日的天气太好，好到一点风都没有，半天下来，一串风铃都没有卖出去。

戚兮心里着急，将风铃围成了一个圆圈，她站在中间，拉过素菊悄声道：“你尽可能把周围的人拉到这来，就说这边有好看的表演。”

素菊不知道戚兮想干什么，但她依然坚定地选择相信她，似乎那个曾经在苍云惊才绝艳的女子活了过来，光华将显。

素菊买了一面铜锣，在街上很快聚集了很多人，戚兮笑看着她，在宫外的生活果真历练了她。自信一笑，戚兮扫视了一圈围观者，手指擦过一圈风铃，清脆悦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回荡起，素菊把开场词说完了，接下来就该由她做主了，她清了清嗓子，轻轻唱道：

“你不过给了一点温暖，我就忘了离别的冷淡，有时候心软是一种悲惨，推自己跌入遗憾，也许会拥抱这种情感，和最开始的抉择有关，有时候敏感是一种负担，害思绪凌乱不安，我是挂在屋角的风铃，你是风拨弄我的心情，常常是忧郁，偶尔是惊喜，你主宰而我随行，我是原地打转的风铃，连痛哭都听来很抒情，每次看风停，爱扬长而去，我恨我那么寂静……”

唱完后，她向素菊递了一个眼色，素菊会意，铜锣一敲，众人回神，纷纷鼓起掌来，待掌声消弭，戚兮道：“贝壳风铃五十个铜板一个，买一串风铃送给朋友，风起时风铃的清脆声代表着朋友的一声声问候，若是情侣送的，便意味着想念，但不管是谁送的，当风吹过，铃声都会让你想起那个人，如果送给别人，便会让他记住你。”

“而且风铃悬挂家中，风铃声的好韵，也会招来好运。”素菊道，幸得她曾听戚兮偶尔提到过在家中悬挂风铃，利用风铃声的好韵，可以改变磁场什么的，以招来好运，前面的她没听懂，但招来好运却是听明白了。

也许是上天垂帘，这会儿开始起风了，风铃声不绝于耳，悦耳的铃声，彩色的贝壳，令人心神愉悦。

日曜属于经济强国，五十个铜板算不上多，而且风铃着实精致美观，便纷纷有人购买，一位年轻女子出手阔绰，一次便买了十串，而在无人的角落里她和戚兮达成了一个协议，年轻女子买下了戚兮刚才唱过的曲子。很快，风铃便销售一空，甚至有未能买到的，提前预订。

戚兮总算松了一口气，出师顺利，首战告捷，以后的销路便容易打开了。街对面站着一个人，戚兮转头时看到了他，微微笑了，“什么时候来的？”

容凛把她被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从你开始唱歌开始。”

“你都听到了！”戚兮懊恼道，“偷听是小人！”

“我是光明正大地听。”容凛道，“之前从来没有听过你唱歌。”

“我曾经发誓不唱的。”戚兮飞扬的神采黯淡了下去，她为云澜而放歌，却也为他放弃了歌，现在却……到底什么能敌得过时间的摧残不退色，不改变？

回到渔村后，戚兮开始准备晚饭，中午吃的是干粮，晚上她打算好好地犒劳犒劳自己，现在她做饭的水平大有长进，当然烧火依旧是容凛负责，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准备晚餐，气氛极其融洽。她一边翻炒着锅里的青菜，一边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真经典！

“吃完饭后我教你运动运动。”戚兮说完感觉怪怪的，怎么这么变扭？迎上容凛上下打量着她的有色眼神，戚兮明白过来，顿时羞恼道：“昨天说好的，跳舞！”

风水轮流转的速度太快，这下轮到他别扭了！

容凛极不配合，戚兮嘟着樱唇，扯着他的衣角不撒手，嗲嗲地撒娇，“人家今天特别开心，你不要扫兴嘛！容凛，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拗不过执着的某女，她的眼睛太明亮，让他不忍拒绝，只好别扭的配合她。

戚兮向他示范了一下他要跳的舞步，然后又示范了一遍自己的舞步，她教他的不是别的，正是两人配合的华尔兹交际舞。前世学校举行过一次校园交际舞大赛，她被室友拉着一起参加才学会的。

“这叫华尔兹，又叫圆舞，它有舞中之后的美名，来，我们一起跳，很简单的。”戚兮硬是拽着他，带入了自己的舞步中，嘴里念着拍子。

华尔兹既有庄重典雅、舒展大方，又有华丽多姿、飘逸欲仙的风韵，舞步在速度缓慢的三拍子舞曲中流畅运行，明显的升降动作如一起一伏连绵不断的波涛，轻柔灵巧的倾斜、摆荡、反身和旋转动作，还有各种优美的造型，容凛开始有些僵硬，渐渐地身体放松自然，随着她的节拍，一举手，一投足，仿若中世纪走来的英国绅士。

“学得挺快的嘛！”跳了一会儿，戚兮停下来休息。

容凛浅笑，微微倾身施了一礼，向她伸出了手，戚兮微微屈膝，把手搭在他掌心，开始她还会数拍子，到了一个大旋转后，她和他已配合得极为默契，宁静的夜晚，柔和的烛火，她翩翩旋转，他冷峻的眉眼生了温柔光辉……

烛燃尽，一室昏暗，戚兮想抽回手，被他抓在掌心不放，她用了几分力，低着头闷声道：“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