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四 攻宋(十九)(1/2)
夏日阳光渐渐西斜,宋州城外的战场上厮杀仍在继续。
弥漫的烟尘无法掩盖血腥的恶臭,映红的云霞似是生命无声哀号的色彩。
两军将士都已筋疲力尽,凭着固有的本能挥着刀,舞着枪。
王全斌、宋延渥、赵廷赞三人也已力疲,刀已无力,招已无章法。但他们不能停,因为没有听到停的号令。
这样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但又不能先收兵。孟昶问道:“有无办法让大家一起停?”
想了下,王昭远道:“皇上修书,我去送信。”
孟昶突然有了主意,叫道:“彭师暠。”
“末将在。”强弩将军彭师暠忙向前。
孟昶笑问:“你能否将信送至那擂鼓台上?”
彭师暠是实在人,答道:“皇上,如果自这,末将没这本事。”
“从哪可以?”
粗略一算,彭师暠道:“敌军前。”
孟昶点点头。纸墨端来,上写“你数一二三,一起停!”交给彭师稿,道:“送过去!”然后又令赵崇韬、李承勋护送。
三人快马向前,穿过仍在战斗的战场,来到宋禁军前。
宋军立刻举枪相向,赵光义持枪向前,大喝道:“快快退后!”
三人并不答话,彭师暠巨弩高举,向原处高台发出弩箭,箭捎带信。
“大胆!”赵匡义大惊。
擂鼓的赵匡胤突见有箭如闪电直奔而来,心中亦是一惊,但擂鼓的双手并未停止。因为他算准这箭伤及不到自己。
“啪”地一声,箭深深入木。
宋军将士俱惊。要知道这距离足有一百丈,而一般的弩车射程也不过一百二十丈。
士兵将箭上信交过来。赵匡胤停下擂鼓,用已麻木的双臂接过,看后冷冷一笑。然后大喊道:“一,二,三,鸣锣!”
几乎是同时,蜀军的锣声也响起。
算得还真准!他心想。
战斗结束,双方扶着受伤的伙伴,抬着战友的尸体,步履蹒跚地走回自己的营地。
日落,空旷的战场只有浓浓的血迹和被遗忘的尸体。夜幕拉上,似乎连老天都不愿看见这人间惨剧。
“王将军,好样的!”回到营帐的王全斌得到孟昶的赞扬。
符彦卿、武璋等人跟着大加夸赞。
王全斌苦笑道:“我也没想到敌人这么厉害。”
“厉害吗?”符彦卿大笑道,“老弟你以一敌二,却撂倒三个,你才是厉害呢。”
王全斌忙摆手:“不值一提。”左臂所受三刀的疼痛传来,忙用手去捂。
“快给王将军疗伤!”孟昶忙喊道。然后又对众人道:“让王将军好好歇息,大家都退了吧。”
“哈哈,他是铁打的,睡不着呢。皇上先去歇息,我在这陪他。”符彦卿大笑道。
有的人不是铁打的,今夜也睡不着。比如王宴。
今日曹彬已下指令,明日徐州军出城迎击蜀军。
他想争辩,却不能。杀头的把柄在人家手上,有什么好争好辩的呢,到头来只能是自讨没趣。
“父亲,咱们真的就这样任人宰割吗?”相陪的儿子王汉伦心中不服。
王宴闭目,缕着花白的胡子,缓缓道:“汉伦,爹的年龄已经不起折腾。你也好自为之吧。”
王汉伦大叫道:“我不服。父亲劳苦一辈子才有这徐州基业,怎可轻易送与他人。”
“我没送与他人,是咱王家的人。”王宴叹气道。
王汉伦一惊,问:“给了谁?”
“汉经。”王宴的回答很淡然。
王汉伦怒目圆睁,“父亲,他是我王家的叛徒,毫无建树,怎可给他?”言外之意,我对你忠心耿耿,立功无数,为何不给我?
王宴睁眼道:“我已向曹将军提出辞呈,并荐汉经为徐州马步军都指挥。曹将军已应允。”
“什么?”王汉伦失落无比,大喊道。
“谁对我忠,我一清二楚。”王宴恨恨地道,“汉经不是一直想得到此位吗?我让给他便是。”
王汉伦不解,“可他对你不忠的呀。”
“只怕他无命享用。”王宴道,“汉伦,你放心,我已经布置妥当。无论出城是胜是败,他都不可能回到徐州。”
王汉伦还是不懂,“那样朝廷不是轻松获得徐州了吗?而爹您却什么也没有。”
“皇上和曹将军都是明白人,徐州离不开我王家。到时必会请我出山,我便会以老托词,荐你出任。”王宴的算盘早已打好。
“可我王家已不再会有今日之荣耀了。”王汉伦忧虑地道。
王宴苦笑下,又闭目,道:“事到如今,能到这份上就不容易了。汉伦,你知足吧。”
擂了整整一天鼓的赵匡胤也未睡,他在读兵书。都以为他只是个武艺高强的勇将莽汉而已,却不知他几乎每夜都要读罢兵书,方能睡着。
苗训和楚昭辅未等通报便直接而入,显然有急事。
赵匡胤听完两人叙述,吃惊问道:“消息确切?”
苗训神色凝重地道:“臣二人将各方消息进行了综合,可以确定是真的。”
“你俩的意思?”赵匡胤征求二人建议。
楚昭辅道:“若能将她们生擒,必会给那个孟昶沉重打击,增加大宋的取胜筹码。”
苗训显然也是这个意思,并更进一步说道:“臣以为用‘香孩军’来执行此次任务更加稳妥。”
“香孩军”是赵匡胤登基前就秘密召集的各方勇士,中间不乏亡命之徒。赵匡胤小名香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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