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关楼合击(五)(1/1)
林长远却只听得其中四个字,他虽然一直对宗寂性情大变抱着极深疑惑和愤怒,可是仅凭着对方这四个字,似乎又把他内心愁苦阴霾和失落一扫而光,不是他,那能是谁?
他大笑道:“说得对,不是他,宗寂他又怎么会怎么敢这样对付校园全能高手!”
宗寂微皱起眉头,终是放开林长远,道:“各取所需就好,是在帮,也是在帮他。不是吗,师兄。”
他拨开胸口衣襟,露出整片灰暗柳叶刻纹下胸膛,原本不过手心大小柳叶,却从其纹路经脉中延伸出数道血红色脉络如被刺破伤口一般笼罩在他左胸之上。像无数利爪扣入胸口紧缚着肌肤下心房。
“看看这缚咒,它只会一天比一天盘踞着更多范围,若是解不了。”宗寂勾起嘴角,指了指胸口,笑道:“这里,他会永远困在这里,死也死不了,生也生不了。”
那胸口弥漫着一层死寂般灰色,连那些血红色脉络也同样毫无生气,林长远恍惚中像看到宗寂那副半哭着脸,对他懦懦叫道,“师兄,好痛。”
他不自觉伸手触碰那道刻纹,一股炎意从指间窜入,灼烧痛苦自肌肤浸入骨髓。但这份痛楚远比不上他内心忧虑,刻纹凸显出变化让林长远从愤怒和屈辱中清醒了过来,无论宗寂变化是出于何种缘由,他便是恼怒也好,羞辱也罢,却始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忍受这缚咒之苦。
林长远叹了口气,平静道:“说吧,想要做什么?”
“需要灵石,越多越好。”
“哧,以为这东西是唾手可得?”
“不是。”宗寂微微笑道,“这不正是留性命意义所在吗?”
长远听在心里,自然不是个滋味,偏又是对着宗寂忍不下来,讽刺道:“原来还不知道师弟说话这么不留情面,怪只怪林长远眼瞎。”
“不,不,师兄瞎不是眼。”宗寂捂住胸口,指了指道:“这里才对。”
长远霎时胸闷气短,他就像一只被人套了项圈猛兽,再如何挣扎翻腾,对方只要一拉锁链,他就只有乖乖趴下。可悲是,他纵然清楚这无形锁链也许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可他就是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
那个人是宗寂,对他好,对他亲。迁就,忍让,并以性命救过他。可他林长远在乎吗?他从不在乎别人施舍人情,他可以把他欠宗寂一一还清。
可是,这不是林长远留下来原因。
他心里藏着另一种情感,那不是施舍也不是人情,他只是非常单纯希望他小师弟可以不再忍受痛苦,可以如愿强大起来,可以好,可以更好。又或者,哪怕对方怯生生叫他一句师兄,他心里也是受用。
林长远开始有一点迷茫,比起宗寂对他依赖,也许他自己还要更甚,可惜这一点,现在看起来却尤为可笑。他甚至不需要抬眼去观察,也能感觉出对方话里话外透出冷意。与其说冷,倒不如说是不在乎,偏偏却是他在乎得紧了。
“好吧,逞口舌之快也毫无利处,依师弟意思,们就是一条船上蚱蜢。既然都手下留情了,自然更不会有什么意见。至于灵石嘛,这本来也是们参加试剑会目,可惜师兄实力有限,最后能不能得到,能得几颗可就全靠师弟了。”说完,竟对着宗寂殷勤笑起来,一副逮着了大金主,占了大便宜无赖样。
他态度变得快,也是迫于无奈,倘若是以往宗寂,他自是爱怎样就怎样,不过这下子全变天了,他打不过,骂不过,真要交恶,他又舍不得,只有半是殷勤半是挑刺候着。
不过就是这番话,也不是什么好言好语,倒是把自身摘得个一干二净。要让他林长远不好过了,对方也别指望就能捞个便宜。
宗寂不冷不热哼了一句,算是应了。下一刻,他却从胸襟里取出一支焦黑灵花。已经无从辨别灵花模样,其形萎缩成干枯一团,花茎与花瓣都呈出怪异角度,看得出来这朵灵花已经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只要稍微用力一触碰,便立即化为一团碎物。
他五指一握,那灵花就碎成渣滓从指缝间落下去。“凭这点灵毒就想压制?痴心妄想。”
长远看着那些细弱碎片,有些发懵,尽管灵花已不复其形,可是那独特七片花瓣足以让林长远看得分明。
他还未开口,宗寂将那碎物捏在指间慢慢撒落,道:“看看好师弟藏东西,真是天真,倘若一两株灵花就能压制,那还要这缚咒之术做什么。”
林长远脸色极为难看,灵花出现在很大程度上佐证了灰袍修者话,他或许不在意藏恒是否真丧命于宗寂之手,可是在关楼之下,宗寂是信誓旦旦说过他没有那灵花。骗,这才是林长远在意。
不过他很快调整了心情,且不说他对宗寂信任和感情,单是对方突然间性情转变就让他疑窦丛生,他姑且全当是因为缚咒关系而走火入魔缘故,只是这般神智清晰走火入魔他还真是从未听说过。而对方言语里凸显出与宗寂极为明显划分和隔阂,也同样让长远无所适从。那么对方所说话有多少可信度就值得怀疑了。
长远心情越是趋于平复,越是对宗寂怀着一种坚定不移信心。他那个隐忍又依赖他小师弟,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装出来假象。这种坚肯,让林长远对寻找昆仑子弟梅弃想法更加急迫起来,也就意味着,他是务必要在这次试剑会中取得一个极好名次,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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