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脱变（下）(1/1)

“你通常都这样做事的么？”欧展鹏盯着香果问。

“我对自己的品味不是很有信心。”香果回答。

“送礼讲的是心意而不是品味，这是你父亲的心意，我接受，但你还欠我一份礼物，想好了再补给我。”欧展鹏提过礼盒站起来“公司有事我得回去，这是我的名片，买好礼物再打给我。”

“真是个难伺候的人。”看着欧展鹏走出去的背影香果想。

地区差异使得香果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去补习和查阅资料，忙碌的学习确实让香果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胡思乱想，自然也把欧展鹏的礼物也给忘了。再次想起是在一个月以后，那天香果从图书馆出来步行路过人行天桥时看见一个地摊上摆着好多饰品，都是些自制自编的手工艺品，款式很精巧别致，摊主边卖边做，时不时有人挑捡几样走，香果也凑上去看，突然想起欧展鹏的礼物，就挑了一条串着三颗绿色小玉仔的编制手链，再挑了个咖啡色的盒子装好；既然欧展鹏要的是心意，应该不会在意是专柜货还是地摊货，只要人情还上求个心安理得就好。可打欧展鹏电话却打不通，香果只得直接去他公司，公司大堂服务台的人说欧展鹏去美国看参加女儿的升学礼，要下个礼拜才回来；将东西放在服务台，香果算是完成了一件事情。

清明节时香果还在生病，不能去为逝去的亲人扫墓；暑假里香果决定再次回趟大陆，虽陈楚雄和陈老太太都极力反对，可毕竟作为唯一的后辈，祭奠是不可省略的，他们也无可奈何，只得派个人随行。

香果先去看了哥哥，坐在哥哥豪华巍峨的坟台前，香果忆起自己五岁起开始与哥哥、外婆一起生活，二十年来，在哥哥面前自己永远被当成一个宝来珍惜爱护，而自己的自私和霸道居然使得他连结婚生子这等大事都不敢回家说，可以想象哥哥在这个家里生活得到底有多卑微；不可否认被抛弃的经历使得哥哥将对自身的怜悯转而寄放到同样被抛弃的自己身上，可自己切从未顾及哥哥的感受，只是一味的索取，从未回馈；如今一切都无法补救了，唯有寄希望于梦里再向哥哥忏悔……

外婆的坟头已长满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空旷的山野两堆孤独的坟诼，难免让人心生悲切，寸断肝肠。

遣送走了陈楚雄派的跟班，香果用剩下的钱为自己曾经就堵蛄艘惶ǜ智伲农村的孩子，他们的音乐课上往往只有大合唱，没有伴奏，没有乐谱，甚至没有专业的音乐老师。香果想利用剩余的时间教教那些喜爱音乐的孩子，不指望在他们中会出现钢琴家、音乐家，只想让他们也能像城里的孩子一样受到音乐的熏陶，享受音乐带来的乐趣。

跟孩子们上课，坐在外公外婆坟头旁边跟他们说说话，在山间水溪追寻成长的记忆，暑期就这样散漫的过去了，当香果离开小山村时，村口居然站满了前来送行的村民和孩子；以前只有哥哥去参军时村民们才这样聚众送行过。望着朴素而善良的村民，香果不禁潸然泪下，两个月来对于自己这个无家可归的人，村民们抱来了暂新的被褥，送来了平时舍不得吃的食物，无偿的帮忙修葺外公外婆的坟台，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与自己送的钢琴、教的音乐相比，自己真的很凉薄；以前在这生活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没发现他们的可爱与温馨了。有多少付出就有多少回报，但自己似乎命很好，二十多年来总是得到的多付出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