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无巧不能成书(1/2)
大嫂一向看不起周氏,觉得周氏贪心小气又糊涂,人云亦云,却自我感觉良好,裴家嫁女,本来就是低嫁,而且,作为外戚,最忌张扬,可暗地里绝对不会亏待女儿,周氏是猪油蒙了心怎的,居然还想夺人嫁妆。
裴妼的嫁妆分了两部分,这是公开的秘密,怕是只瞒着裴商罢了。
裴大人认为因为自己是皇上的亲属才当上了大将军的官职,所以常常谦恭温和,不把自己看得有什么了不得,而竭力把贤能的人才进用给陛下,
遇到灾荒年成,裴商就把自己田租收取的稻谷运到城门处,赈济那些没有粮食的灾民,并且不说是大将军的恩惠,只说是国家的救助。他还约束自己的家人和亲戚,不允许凭借权势去做干犯法律的事情。
但如果只从表面上评价裴商,那就太肤浅了,贺兰家之所以愿意和裴家结亲,一是两人青梅竹马的缘分,再一个就是裴商的老谋深算和外戚身份。
皇后生了五个儿子,四个女儿,只夭折了一个女儿,这在后宫之中,是极为不容易的,宫中嫔妃虽多有生子,却不如皇后娘娘这般幸运,而且,几位皇子,俱都是文成武就的优秀人物,太子殿下,更是被群臣所拥戴。
裴家,最少还可以荣耀百年之久。
婆媳不和,大嫂很开心,至少,这是接近裴妼的一个机会,自己的儿孙,以后都要仰仗裴家的。
裴妼回了自己的院子,他们这个院子,名为冬夕,盖因贺兰臻出生在小雪时节。
贺兰臻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裴妼的表情,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生气,伤心,难过,愤怒,遗憾的是,裴妼的眼眸,一如往昔的澄澈明亮。
贺兰臻命人退下,寝室里,只剩下夫妻二人,贺兰臻握着裴妼的手,真诚的说,“五娘,你且放心,皇后娘娘赏赐的嫁妆,永远都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裴妼俏皮的一笑,靠在他的怀里,“九郎,你说错了。”
贺兰臻一怔,“错在何处?”
裴妼抬起头,两片唇几乎挨上了他的下巴,“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
贺兰臻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是,我的也是你的。”
贺兰臻心底里那一丝阴霾,终于褪去,他想,裴妼是懂事的,不会跟阿母计较。
一转眼,到了三朝归宁的日子。
贺兰景深早就命夫人准备好了裴妼归宁的礼物,对于这个新妇,他百分百的满意,裴妼虽然出身显贵,却并不骄纵,每日里朝夕侍奉,恭谨弥甚,凡家中鲜味,奉舅姑先尝,绝不独自享用。
只是周氏心里有疙瘩,所以,在新妇面前,总是摆出一张晚娘脸,让贺兰景深大为恼火,是以,这几日他都宿在书房,等裴妼过来之前,才去厅堂。
周氏心中懊恼的不是夫君,而是裴妼,丈夫和儿子都被裴妼迷住了,想给她来个下马威,结果,板子挨到了自己身上。
周氏心中怎能不恼火,尤其是看到大嫂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更是恨不得上前把她那张脸撕碎揉烂扔进茅厕,方解心头之恨。
大嫂也做了阿家,却比她自在的多,新妇在她面前,大气不敢出,反观自己,裴妼在她面前端庄谨肃,让她挑不出半分不是,倒把自己每天弄得紧张兮兮的,这晨昏定省,不来也罢。
贺兰臻陪着裴妼跟祖父母和阿爹,阿母告别,周氏语气颇酸,“五娘,为了给你准备归宁的礼物,阿母把大半年的收成都拿了出来,你们裴家可真是人丁兴旺。”
贺兰景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要说周氏也是士族出身,却没有半点士族女子的雍容气度,那时候贺兰家家境不如现在,所以,周氏能够嫁给他,贺兰家已经很知足。
夫妻俩在一起过日子之后,贺兰景深才发现,这个妻子,与他理想中能与他夫唱妇随的形象,相差甚远,这也是他今生最大的遗憾。
“阿家此言差矣,我们才是一家人,裴家,现在是五娘的娘家而已,以后,五娘也会让贺兰家人丁兴旺,阿家可高兴否?”
周氏哑口无言,新妇嫁进门,自然是贺兰家的人,看着丈夫和儿子不满的目光,周氏咬碎了银牙,裴妼轻声软语的,就把她的话驳斥了回去,还让人觉得她受了委屈,这份功力,她自叹不如。
裴家住在崇仁坊,靠近皇城和东市。
两人都是骑马而行,大周的士族女子很是洒脱,经常骑马出游,今天本来应该坐牛车回去,贺兰臻知晓妻子归心似箭,便主动提出骑马回去。
只不过,裴妼头上戴了惟帽。
刚刚出了延康坊,一群少年就拦住了夫妻二人,大喊着要喜钱。
贺兰臻一看,全都是长安城中的子弟,微微一笑,命身后的家奴送上锦绣荷包,不过是图个吉利,钱并不多。
有个少年,是新任侍御史宫万林的次子宫顺昌,从前一直跟着裴妼的弟弟裴陵玩在一起,今天他闹得最欢,“贺兰九郎,我是喊你姐夫还是大兄?”
贺兰臻笑道:“此话怎讲?”
“若是喊姐夫,就是两个荷包,若是大兄,就是四个。”
贺兰臻微微一笑,“那就喊我大兄便是。”
众人一起起哄,都要四个荷包,端坐在马上的裴妼,透过轻纱,遥望远方,无人看得见她的表情。
忽然间,一个人闯了过来,跪在裴妼的马下,哭道:“小女子冤枉,冤枉啊,裴娘子救命……”
众人惊愕。
宫顺昌一皱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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