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碎蛇(2/3)
摄了魂去,再出来不得。是拓跋焘!
拓跋焘!
她前世的夫君!
饶是比前世她二人初见之时小了许多,她也认了出来!
郁欢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征征立在地上,动不得身,移不开眸,她以为自己这辈子终于能平安终老,她以为自己早已不恨不怨,她以为自己再不会遇上他这般负情之人,她以为......
她以为,即使再入了这平城宫,也不会如这般,与他单独相见!
她已是想好的,这回是要为阿娘报仇的,要那拓跋嗣血债血偿!
没想到,这么快,便再次碰到那人,碰到让她前世心碎身殒的负心郎!
君心如铁,似虎狼!
郁欢的手心全是汗,握了放,放了握,竟是不知所措。
拓跋焘却一笑。
郁欢突地便惊醒,暗暗咬牙,敛了敛心神,移开视线。
拓跋焘笑了,郁欢的瞬间失神尽入他眼底,瞧那糙作面具,便认出是皇后身边的医女。
前后几次都叫他哑然生趣的女子,可巧。
他却不点破身份,声音沉雅:“你可知适才打得碎骨沫肉的可怜畜牲是什么?”
“蛇!”她恼恨自己的失态,语气竟也压不住些许烦意。
“可知是什么蛇?”他笑问。
“还能是什么蛇?不是吃肉的蛇便是食草的蛇!”非要刨根问底,她竟一时脱不得身去。
“呵呵,这条锦蛇可是我的陪练!”说着,他举了举手中的一柄短剑,古拙厚朴,毫不起眼,竟看不出什么名堂,这一身玉态贵气,想必此剑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接着道:“它叫花锦,灵动非常,能入地捕鼠,飞枝捉鸟,可从不咬人食肉,却能护人鸣警,如此好物益宠,此刻却身死魂灭,你说,该如何是好?”
说罢,故作肃容。
他倒听说一些婢女私下议过这面前少女,道其面平容陋,可如今看着那双眸子,却如水清亮,灵涌气动,若不算那遮面陋具,倒也有几分可堪入眼。且能以棍棒之法让花锦尸飞骨散,使力狠伐,劲道横强,甚不简单,屡屡让他觉得几分意趣,遂不由起心想逗上一逗。
却见那少女撩起衣角,撕下一块衫衬,四处看看,便走走窜窜,弯腰捡拾。一会儿功夫,眼前便被捧出一衫碎肉,令人欲呕。
“虽说公子爱宠命殒,小女子责不可贷,但小女子也是好心办了坏事,望公子谅解!诺,小女子已把令宠尸身收敛在此,还请公子收下,若忧其怨懑,还可法事超度超度,免得公子戾气随身,小女子可是再承不得如此罪过了!”说着,仰首捧出,态度诚恳。
郁欢强定心神,模样傻憨。
拓跋焘却哭笑不得,此女每每都出其意外,却在料中。
他扭头挥袖,道:“罢了罢了,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罢!”
见撤下那堆秽物,又道:“你可知我是谁?”
郁欢心下微顿,装作无知婢子,浑不在意打趣道:“看公子一身劲装打扮,必是武艺高强的内廷侍卫罢?小女子无欢,见过侍卫使君!”
拓跋焘却笑道:“哦,无欢?名字可是低晦得很哪!”也不道明自己身份,话锋一转,“还不快去找地方埋了花锦?”
郁欢顺竿下行,便捧着蛇尸揖身道:“如此,无欢便告辞了!还谢公子体谅!”
待走远,方才觉得自己重衣微湿,额间汗珠不知何时已经顺鬓而下。
原来,自己还是没有放下么?
她苦笑一声,看了看,便在这片林间找了棵遒矮苍松,刨了个坑,真埋了那惹祸花蛇,还啐念了几句,急步离去。
拓跋焘却一直站着,掌中短剑已被钉入旁边树干,发出一阵颤鸣。他望向郁欢离开的身影,直至转角消失,也一直未挪动半步。
“启禀主子,属下见那宫女已把花锦埋到松林东边一棵老松之下,便起身离开,往北紫极殿方向去了。”来人回报的声音一阵咬牙切齿,说不出的隐怒。
“哦”,拓跋焘沉吟片刻,道,“赤狐,花锦是你自小便捉了来养着的,叫那无欢一阵乱棍打死,我知你心疼那蛇,却终不可回生。也怪我反应不及,竟一时未觉出有人在这林子里出入,你且不必难过,回头便让玄狐再送你只小宠,可好?”
“回主子,属下不敢劳动主子费心,虽说花锦是赤狐多年养成,也是它命该今丧,丝毫怪不得主子。”赤狐单膝一沉,跪道,“是属下失职,这几年主子在此习武练功,从未有人闯入过,不想那小宫女轻易进了这里,还持棒打死花锦,属下一直在旁边树上,却丝毫未觉,是属下护卫不周,请主子责罚!”
拓跋焘却未叫赤狐起身,道:“由此看来,那宫女无欢的身形功法确实了得,你我二人竟都未发现并由她近了身,如此,你便多盯着她些,莫叫心怀诡义之人趁了事。”
“是,属下明白。”
“主子,那小宫女适才埋花锦时,还念叨了几句。”拓跋焘起意要走,刚动了动身形,便听见赤狐又道了一句。
“哦?”他转过身来,问,“说了些什么?”
“她说,花锦花锦,你枉死莫记我,捎来二觚酒,我便也替你喝了,好叫你下辈子投个人道,莫再坠入畜牲道,早死早超生。你若记恨,便记着你那无良主人,练什么剑,陪什么练,全是吊儿无用功!”赤狐面上表情很是精彩,说不清是什么颜色。
拓跋焘却转身即走,赤狐一派莫名,却不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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