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斗芳(1/2)
说实话,看皇帝宠后的架势,便知碧桃张狂自有其张狂的道理,如今自己已经脱身大半,接下来便是要撇清和三皇子的关系高官。
可是这三皇子虽外在骄纵,内里却实是个憨主儿,自己又何以能落井下石?
说到底,他真是为了帮自己才踏进这混水的,没想到是越搅越乱,自己现在可还是险着几分。
都怪这浑小子,怎可扯出那般不着四六的荒唐理由?说什么同道论诗,分明是冤家路窄!说什么搬来救兵,简直就是一拆台的角色!想必待会儿定是唇枪舌剑,你污我蔑,一派欢喜场面。
郁欢瞅瞅一旁犹自得意的拓跋弥,苦笑一声,想道一句“你自小心”,却终没说出口网游之燃燃升起。
中天正殿自是另一番光景。
雕梁粉壁,青琐绮疏,柱础竟作莲花覆盆型,藻井亦生莲瓣多重,置身其中仿若世外禅途,叫人不觉心生清明。再看殿中乳纱帐幔,流苏缀珠,偌大的朱漆游龙戏凤屏风隔出前后室,一应小几胡床排列左右,其明丽较天安殿亦不逞多让,却自有其独特韵味。
又是与前世里不同啊!郁欢暗叹,眼睛却往上瞟去。
帝后坐了正方二座,杜贵嫔也不说话,自是捡了左边座位,那拓跋弥正想落座,瞧了瞧皇帝面色不善,便悄然立于杜贵嫔身边,垂首看地,那促促不安的神态直想叫郁欢发笑。
真是个活宝,推不前搡不后,气死人不偿命。
姚皇后先开了口,却是对着皇帝轻声道:“陛下,妾身适才小寐间听得殿外嚷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这般兴师动众?”
皇帝捡了紧要的说与她听,说罢,却狠狠瞪向拓跋弥,语气陡厉:“弥儿可是认可碧桃刚才所言?”
拓跋弥支吾半天,方回道:“儿臣......并未听清碧桃所言,还请父皇明示!”
郁欢恍然一悟,怪不得他还一副事到临头无心无肺的样子,敢情是不知道碧桃对他言语挑刺这档事!想到此,又不由看向杜贵嫔。
这回方才看清杜贵嫔的容貌。有道是缪绕玉绥,郁桡溪谷,一袭藕荷缀珠绫绡裙着在她身竟极是妥贴。素素貂婵腰,佳佳罗敷面,论得怜人,郁欢竟觉得比那弱柳扶风的姚皇后更胜几分,只是肤色较姚皇后稍暗,却因了那英眉利眸,比起那胡羌之美,这汉家女子也丝毫未失颜色。
玄鹤冷,白鹄清,各得千秋......
郁欢暇赏之余,便听得杜贵嫔出声了,语气不复诤厉,却也冷:“陛下为何不听听弥儿对此有何说法?”
不待皇帝出口,姚皇后便接道:“弥儿可是有什么说法?”
语气一贯地春风化雨。
“儿臣——”郁欢的心被他吊得老高,生怕摔得很惨,“儿臣于那御河清风桥上偶遇无欢,听她吟得两句诗,遂觉她颇得诗书之道,想起父皇平日里最见不得儿臣胸无点墨,便起意想讨教一番。未想——”
却被皇帝打断:“哦?什么诗?竟惹得你这不学无术的也要学学那诗文之道?”
“这,这——”拓跋弥一时大窘,不时如何作答,却急坏了郁欢。
她恨铁不成钢,临时叫她拈诗倒不是难事,可这叫人能起意效学的诗却也难住了她。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出一脑门子汗,脑中一闪而过什么,也来不及抓住,却脱口而出道:“红月洒青辉,嫌夜无相与。来日把酒欢,相忘于江湖。”
拓跋弥一喜,道:“对对对,就是这两句诗!儿臣听后,颇觉豪气,遂想与无欢讨教这汉人文墨之道。”
说罢,嘻笑着看向她,却被她一眼瞪了回去。
“倒也是好诗。”姚皇后点点头。
杜贵嫔也看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看向上座皇帝。
皇帝示意拓跋弥继续说下去。
碧桃却上前于姚皇后耳边低语几句,姚皇后无甚表情,她又转回无欢身边站定。
“儿臣未想竟于归途中与无欢遇着一婢女倒伏在地,两人便上前去看个端详。无欢切脉后说,此婢女只得进气,未得出气,只怕是凶多吉少,却有一法可吊得她一时性命。儿臣便问她何法,方知是那极品老参,且须在一刻内取回,于是做主去寻。却忘了问她去哪儿寻,是太医署还是御药监,便又转回,瞧得那碧桃口口声声指着无欢诬诟,一时气愤就上前训了那婢女几句。”
“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何时诬诟无欢了?她是不是害人性命,奴婢说的可是禀明皇后娘娘处置?”碧桃有了姚皇后壮胆,语气竟也壮实许多。
很好,又推回到皇后身上了,这是拿住拓跋弥的疏处避重就轻啊。
郁欢心内冷笑。
却不想拓跋弥真是鱼儿上钩:“便是有皇后娘娘处置,你就能作得了主?”
“怎么?皇后娘娘作不了主?”碧桃继续反唇相讥。
“如何——”
拓跋弥的话却被杜贵嫔不紧不慢地打断:“还请姐姐作主处置!”
拓跋弥还待说话,杜贵嫔瞪了他一眼,又道:“弥儿,你此前对娘娘有不敬之语,还不领罪?想是娘娘凤心宽宥,必不会怪罪你的。”
姚皇后却道:“弥儿刚十龄孩童,想是言衷相生,想来本宫仪同后制,道是陛下心存怜爱之意,弥儿却未说错,金人铸未,玺册未受,本宫忝为**之主。”
“皇后——”
“陛下可否听得妾身一言?妾未嫁时,君许后位,原是妾先皇考与陛下之约,如今妾故国亡,慈父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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