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分别(1/2)
那一掌着实厉害,尤其木山厘内功未境,受创颇深,此刻却没死,只是昏过去了校园全能高手。
郁欢哪里知道,只急得团团转,竟连血淋淋的双手也未觉察,更别提脚踝的痛了。
她抱着木山厘的身体左摇右晃,一个劲地喊着“木哥哥”,心里却悔得要死,痛得要死。
连一个孩子都不如,枉为了二世人!不就是举一把剑杀一个人么?下不去手你便等着去死!还说要报仇雪恨?如此软弱,任人鱼肉,还报什么仇,雪什么恨?倘若今日这初识的木哥哥因你而丢命,你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如何能存活于世?如何能?
她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珠泪如线。
就在她垂头丧气之际,却听得一丝游音发出:“别摇了,再摇就真的没有木哥哥这个人了!”
难得木山厘如此戏言,郁欢破涕为笑:“木哥哥,你不要紧罢?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刚才的掌力太过霸道,没事,一会儿功夫便好。”木山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他深知,这一掌如何厉害,五脏六腑竟似翻转如涛,一口鲜血溢喉又被他生生咽下。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却不想让面前这个小丫头担心。
于是粗着嗓子道:“帮我把那柄短剑拔出来!”
郁欢乖乖地伸手拔剑,却没费什么力气,心下奇怪,便问:“这回怎地这么好拔?”
木山厘本没有力气再说话,看她一眼,低声道:“正中心口,刚才那一剑是被骨头卡住了,所以......咳咳......”
“木哥哥快别说话了!”郁欢听见他咳,急忙止住他的话头,却自言自语道:“车伯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但愿......”
两人都瘫了身子,半天都挪不了地方,眼看着木山厘头重如捣,郁欢刚才见他醒来时的欣喜已经全数褪尽,眼神中满是担忧,险险又落下泪来。
木山厘也觉得自己元气大伤,支撑不了太长时间,想到车伯也不知道是个状况,又想到那伙秦兵若返回时,见到这遍地狼籍和幸存的两个稚子,又该会是个怎样无法收拾的局面,也不由焦虑起来。
“小柔,过来!”他努力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吟,“我这里有一颗穿云珠,是我身上仅有的一点贵物,你先拿着,如若我一时照顾不到你,你便拿着这颗珠子去平城城口处找一个叫慕忠的侍卫统领,他便会明白,如何帮你了。”
又歇了一歇,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甚为小巧的香囊,递到郁欢面前,道:“这便是了。你要收好......咳咳,不管时日长短,只要有这颗珠子,便是日后我能活着再见到你,纵使不识面目,这颗珠子总不算错的。”
郁欢心内已是滔天感恸,颤声道:“木哥哥,小柔......小柔身上便是一件物事都没有的,没有信物,没有......”
木山厘本是打定主意让郁欢先逃的,便也不甚在意她有没有信物,惨然一笑:“没关系,恐怕我也用不着了的......”
不想郁欢也是打定主意要藏好他,待那些匪兵回转,自己先引开,希望能留一条活路给他。
她急中生智,随口吟道:“轻舟已过山,吊影独留痕。未若相期义,从来颜自生。终有流霞举,也会杯觞撑。人间自逍遥,大梦几浮生。”
这是她上年给俊叔做的一首诗,却没有送出,除了自己心知,世间再无第二人知晓,便送给木山厘,当是信诗极好!
吟罢垂首,却见木山厘眼皮已是半阖,马上就要再晕过去。她忙将他的身子抱入怀,唤道:“木哥哥?木哥哥!你听到我给你念的诗了么?”
“听......咳......人间自......逍遥......大梦......几浮生......”木山厘的声音终至不可闻,彻底昏睡了过去。
郁欢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把木山厘掩在另一丛草后,又扯了几把长草盖到他的身上。转出来时,已是痛不可支,却强撑着用草杆把脚印抹了去,走出不多远,便猝然摔倒。
眼皮搭上的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一阵马蹄声,隐隐传来,却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再也没有力气睁开眼。
等到她再睁眼之时,已然在庄子里了。
对上的却是满身血污的车伯,和那微红的眼眸。
看样子,他们是暂时安全了?
车伯见她醒转过来,一语温煦,让郁欢直觉身沐暖阳:“醒来了?可是醒过来了。快来喝碗黍米粥,刚研的米熬的,香得很!”
水欢却不急,忙问:“木哥哥呢?”
又一眼瞧见,木山厘正躺在旁边,便放下一颗心来。
待她端起粥碗,也断断续续从车伯那里知道,那伙秦兵把他堵在了那片山洼里,他足足鏖战一个多时辰,才全部杀光。心急木山厘的安危,顾不得处理尸体便赶了过来,马被一个匪兵砍中了右臀,伤口不深,也影响了速度。面前那几具匪兵的尸身让他明白,必是主子出手的结果,却不想没有见到主子,只看见倒地不起的郁欢,心下一慌,四处搜寻一番,才知主子隐在草丛后,而且隐得极好。
他颇感歉意道:“多谢小柔姑娘帮着照拂主子,我自是感激不尽,主子内伤极重,如不尽快延医,怕有性命之虞。是以,得速将主子送出去,如此一来,小柔姑娘便只能暂且留在这里”,他的眉心蹙起,面上布满担心之色,又道,“你的脚踝错了骨节,我也处理过了,过五六日便能愈好,手伤不大要紧,这两日不要沾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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