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话 凤凰泣血(上)(2/2)

“卑职参见公主。”马平说。

无双说：“马平，我需要你再次进王宫一趟，把这枚凤冠跟乔太后做的那个调换，逼孙嫔娘娘喝下这颗丹药。”

马平接过无双的丹药和凤冠：“卑职这就去办。”

无双深深舒了一口气，这是最凶险的一步，希望一切平安无事。

太鼓长鸣，巨大的号角吹响王族的气势。乔太后身穿金色凤衣，妆容浓烟而肃穆，她伸出白皙的手掌握住北羌王的手背，一步步登上太庙的台阶……

“王儿，你这下满意了吗？”乔太后语重心长的问。

北羌王颔首礼貌的说：“母后，儿臣以为你放下了对孙嫔的成见。这么多年，如果孙嫔是细作，您认为北齐会没有机会对北羌国下手吗？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真心爱儿臣的女人，儿臣已经因为江山亏欠她太多太多，想给我们的女儿找个好归宿而已。母后，不要想太多了。”

乔太后看了北羌王一眼，哀叹一声让步道：“王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哀家老了，倦了。只要能够安享晚年，王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北羌王让人宣旨，自己在乔太后身边注视着这个一手把他送上王位的女人。母子缘分40多年，北羌王依旧看不懂母亲的心，不知道她有没有爱过谁，有没有真正在意过谁。

孙嫔奉旨跪在乔太后面前，乔太后将艾薇的嫁妆交到孙嫔手中。

“牡丹啊，哀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却不会因为你委屈了哀家的孙女。艾薇的凤冠比哀家成亲的时候还要好看呢。你这做娘亲的，好好为孩子祈福，日后有个依靠多念念哀家的好。”乔太后话中有话，孙嫔不敢多想，生怕想的深了，跟大王的日子就过到头了……

“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孙嫔娘娘接过乔太后手中的凤冠，叩谢隆恩。

乔太后目送孙嫔走进祖庙，搀上北羌王的手臂：“王儿，这20年来，你为何之宠爱孙嫔一人？”

北羌王久久没有回答，最后深深叹了一口气：“跟牡丹在一起，我不是一国之主，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日三餐，日升而作，日落而息。有难题，共同面对。有心事，彼此分享。我们早就过了爱慕缠绵的年纪，依偎在一起取暖罢了。母后，你这一生，可有真正爱过什么人？”

乔太后停住脚步，仰望阴霾凝聚的天空：“爱？如果这个领悟是痛彻心扉，哀家宁愿永远不曾拥有。王儿，哀家的爱都抛弃了……”

北羌王沉默了，目送乔太后远去，继续前往正殿办理国事。

乔太后一个人走过硕大的御花园，她越走越慢，停在凝香亭遥望宫外。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一段倾注所有的爱情，谁没有痛彻心扉的领悟，只是，那个给自己梦的人如今又在哪里？那个信誓旦旦给自己幸福的男人又在哪里？高高的宫墙下，冰冷到残酷的生活，正让生命一步步枯萎在阴谋诡计之中，让所有的善良和温顺湮灭在勾心斗角之中，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到头来失去的比想象的更多，走到世界的尽头，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当初的自己……

“太后，王后娘娘求见。”宫女通传。

“宣。”

阮王后来到乔太后面前：“杀手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要孙嫔的性命。”

乔太后注视着妖媚的阮王后：“芸香，你爱大王吗？”

阮王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失望多过爱慕，心痛多过宽容。虽然嘴上承认着，乔太后却看出不一样的答案，她从来都没有爱过大王，从来没有……

“哀家考虑过了，还是放过孙嫔吧……”乔太后语重心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