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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歌进了三班,成绩不错,得了第一名。作为被培养成宠妾的人,观言察色的功夫要比别人都厉害。再加上她对傅衡有心。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所以发现傅衡情绪的转变跟望了门外一眼有关,她便好奇地转过头来,顺看他的目光往外一望,不由得轻呼起来:“啊,是绿竹。”
虽然她及时捂住了嘴,但寂静之中的这一声轻呼,还是传到了大家的耳里。大家转过身来,看向门外。
在看到傅衡的那一眼和骤然变色的脸,绿竹就乖觉地垂下了眼眸,眼观鼻、鼻观心地瞅着前面烈威的脚后跟往前走,那样子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心里祈祷着烈威不要停下来,带她直接去喂鸟的小偏厅。
然而老天爷也不知在忙什么,竟然没有听见她祈祷的话。本来傅衡只吩咐烈威去叫绿竹来喂鸟,烈威便打算直接带她过去,以免再触公子霉头的。可这会儿大家都看到他和绿竹了,装着没看见公子的目光可不行。只得停住脚步,行了一礼:“公子,绿竹带到。”
屋里六人中,有四人是跟绿竹熟悉的。
但她仍垂着眼睛,丝毫没有用眼神跟别人打招呼的意思,让面见傅衡有些紧张、骤然在这里见到她又一喜的秦威大失所望。
“嗯,去吧。”傅衡盯着绿竹,见她这副老实模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这丫头,表面上装模作样假装老实,骨子里却桀骛不驯,心眼忒多。
这几天见她总逗唐宁远,不断地给他装小布口袋,他当时还觉得奇怪。因为他知道绿竹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也不愿意离开山庄,跟唐宁远走。所以像唐宁远这样的贵介公子明显对她表现出了兴趣,她却冒着引起他更大兴趣的危险,不断地在话语上挤兑他。调侃他让他吃瘪。她的用意何在?
直到她胆大包天地提出那样的要求他才明白,原来这丫头看似在玩火,其实是在不断的测试他与唐宁远的底线。知道了他们两人都是宽厚的性子,不是那种心狠手辣、心胸狭窄的人。在话赶话的情况下她才敢提出那样的要求。
否则,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开口的,不过,这样也好。把要求说出来,摆在明面上。总比不知道她的心思。哪时一个疏忽便被她钻了空子要强。
想到这里,傅衡又暗自庆幸。
见公子全然不见了平时的风轻云,一脸的表情变幻莫测,一直盯着绿竹,直到她跟烈威的身影消失在旁边的小偏厅门口,这才收回目光又恢复了平时淡然的表情,莺歌心里一阵失落。
自己的容貌比绿竹美,身材比她好,现在又得了第一名,说明自己的聪明也不逊于她。可为何公子就不舍得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呢?哪怕一会儿的功夫也好啊!
不过。绿竹在山庄里,已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公子对她另眼相看,教习们对她另眼相看,那已是出了名的。这样的特殊性,时间一久。便成了常态,嫉妒、愤恨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所以莺歌稍稍失落了那一会儿,便把心思丢开了,将注意力放到了陆续上桌的精美菜肴上。
而坐在对面的秦威的心情要比她复杂得多。至于如何复杂,便是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总之,他感觉坐在这里。没有丝毫的高兴和兴奋。面对满桌子的菜肴,甚至感觉食不知味。不过一想起绿竹说让他回去把菜的味道说给她听,他赶紧又提起精神,一心一意地品起了菜来。
绿竹可不管这些。能全须全尾地顺利地进到小偏厅里来,已是庆幸。今天提出那个要求,也是恰逢其会。现在想起来,虽然己知道两位公子都是宽厚的性子,但还是后怕。
这要是真惹恼了傅衡,提脚把她给卖了。还卖到窑子里去,她哭都没地儿哭去。哪怕他厚道,只把她卖到别的地方去当丫头,没有了这样宽松的环境,这样宽厚的主子,这种可以学习厨艺的优厚条件,对她来说,也是一件让她捶胸后悔的事。但下午那样的情境之下,被傅衡逼着再不敢把话说出来,恐怕她这一辈子,就这样在瞻前顾后中当下人了。
可以说,那是一着险棋。她就赌傅衡为人宽厚,赌他爱惜她的才华,不忍放她走;她就赌唐宁远会不忍,会劝解,甚至会将她买下;赌有唐宁远在场的情况下,她不会落到最悲惨的境地。
这种赌,是建立在这几天的不断试探、了解两位公子的秉性的基础之上的,并不是没有一丝胜算,莽撞行事的。而庆幸的是,她成功了。终于让傅衡吐了口,说出了可以让她赎身的价钱。而且这个价钱还之她目前没有办法达到的。也就是说,她还有理由继续留在这山庄里,学习她想学的厨艺。待到学成之后,除了找机会赚钱,她自然会在自己能力所及的情况下,帮傅衡完成他的心愿。
所以,现在她现在除了庆幸,就是想韬光养晦。衷心地希望傅衡把她当成透明人,短时间内不要见到她。当然,最好是他今晚就有急事离开山庄,一段时间内不要回来了。
更何况,山洞的事还悬着呢。
进到小偏厅,就感觉一股暖意。不过屋子里虽暖,却一点儿也不气闷。想必这屋子跟那暖阁一样,也是筑了平地炕的。而那只救回来的鸟,就被养在窗前的鸟笼里。这只鸟黑色油亮的羽毛,喙足都是鲜黄色的。被关在笼子里,它似是极不适应躁动地在笼子里东窜西窜,“啾啾”地叫个不停。
“这鸟,怕是养不活。我喂它饭,它都不肯吃。”烈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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