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九(1/2)
“怎么没关系?”黄驹声音好大,“他明知道我在这里,一句话就能让你进好学校名校,可他从来就不提。”
柳云夕才明白他是生气薄博没把他当朋友。
“你就别怨了,我到育才也没几天,两周不到,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在这,怎么找你帮忙?”柳云夕耐着性子跟他解释。
“原来是这样?”黄驹恍然的样子,既而眼睛一亮,看着柳云夕说:“你赶紧辞工,我介绍你到一所好学校去,像你这样气质非凡能力超群的老师怎么能屈在这样的小地方?”
柳云夕没想到他性子这么急,还信口开河吹牛不打草稿,笑了:“你就准备这样向别人推荐我吗?气质非凡能力超群?你焉知我是能力超群?”
还真不愧是当律师的,跟薄博一样浑身上下都透着职业病。
“又在腹诽我了?”黄驹的声音不知从哪飘出来的,竟盘旋到头顶上了,惊得柳云夕后背发凉,视线沾到他身上挪不开,生怕一挪开他的声音又要跑到头顶上似的。
“说真的,你辞工,我马上就能给你找到学校,待遇好工资高。”黄驹不管她的反应,兀自说着:“育才老师住的是铁皮屋,睡的是铁板床,吹的是嘎嘎作响的老旧风扇,吃的是学生剩下的残羹剩饭,拿的是不如工厂工人的薪水——此处省略三万字。”黄驹故意顿了一下,看了她几秒才说:“你懂的,老师。”
柳云夕唇边的笑早都荡开了,现在更是忍不住,干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一个律师,怎么会对一所如此不堪的民办学校这么了解?”
这一问,黄驹不做声了,仿佛沉浸到了某段回忆中。他不说话,柳云夕也落得清静,眼睛看向窗外,头一次认真观察起育才周围的环境来。
“你现在住的那个房间死过人。”黄驹突然说,又是那盘旋到头顶的声音,吓得柳云夕连忙收回了视线,惶恐紧张地看着他。
“你不信?”黄驹知道她看着自己,故意不看她,“就在上个月,育才一个老师因为喝酒半夜心肌梗塞死在床上,应他家属请求,我到育才为他们索要抚恤金,你说我对育才能不了解吗?”。
可是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他那间呢?柳云夕不只是后背发凉了,她感觉全身发冷,四肢冰凉。
“你把空调关了,我好冷。”她抱作一团说。
黄驹反手把后背的一件外套扔给她:“用它取暖,现在外面气温高达三十三度,你叫我关空调,是要谋财还是害命啊?”
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薄博交的这个朋友分明就是第二个薄博嘛。
“你住的房间是不是靠西边荒山从左往右数的第三间?”黄驹的声音又到头顶去了。
“啊!”柳云夕大叫一声,连打几个寒战。
黄驹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赶快辞职,不然你今晚怎么办?难不成要我来陪你?”
柳云夕被他一吓,现在又被他这么一喷,哭不是笑不是,样子实在是滑稽,要是身边这个不是黄驹而是乔以安,只怕早都怜爱得不行,伸手过来安抚保护了。可那黄驹哪有半点怜香惜玉,不但对她的状态视而不见,竟还吹起了口哨。
“你停车,我要下去。”柳云夕无厘头地叫起来,冷静一秒又说:“你开回去,我要回学校。”
黄驹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半个笑脸:“回去?不感谢也不辞职,回去和死人住一起,睡死人睡过的床?”
“啊——”柳云夕双手猛然捂住耳朵,尖叫起来。
她被吓成这样,黄驹呢,神态自若地开着车,悠闲自在,当她不存在,这越发让她气恼,气着气着眼泪就来了,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万般可怜地看着他:“你就是专程来吓我,来砸我饭碗的吗?你一个律师接了人家的案子说丢就丢的吗?我才上班两周,你就叫我把学生丢了辞职,你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啊?”
黄驹没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小,竟吓成这个样子,想到晚上她还得一个人回到那房间,突然有些不忍了,十分歉意地看着她:“对不起,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真的不想你呆在这样的环境里,受苦不说还屈了才。哪想到你胆子这么小,对不起对不起,你把泪收了好不好?我最见不得女孩子流泪了。”
可柳云夕的泪哪是说收就收得了的?她本来就是因为不得已才背井离乡来到这么个学校的,苦累她都不怕,但是他这样吓她,这样咄咄逼人地提醒她,让她不由得就想起乔以安,想起光华,想起欧阳她们,多日来的委屈压抑和思念就都被他给催化化作了泪水,哪里还停得了?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该死我乌鸦嘴,柳老师,柳公主,柳皇后,柳宝宝,你可以收泪了吗?”。黄驹这下真的慌了神,把她平日拿来哄女孩子的本事都拿了出来。
柳云夕哭着哭着就被他逗笑了,雨带梨花的样子,竟把黄驹给看痴了,忘记自己正开着车,被柳云夕瞥见,惊叫:“你开车不看路看我做什么?”
黄驹才恍然回到眼前的方向盘,又突然一个急刹车,那柳云夕虽系着安全带,还是因为惯性向前扑了扑,待她定神细看时,才发现他已经闯入红灯区了,一时傻愣在那里,进不得退不得,等着人家来开罚单。
柳云夕不知怎么竟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好痛快的样子,全然不知黄驹一双眼睛是如何在盯着她。
“最毒妇人心。”黄驹那幽幽的声音又盘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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