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飞来横祸(1/2)
冬季的霍太山中,刚下过一场小雪。薄薄的积雪覆盖在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使得山路更加湿滑南行。一个娇小的身影行色匆匆,正像只燕子一般,轻快地飞奔着,向深山里跑去。
山中的茅舍里,两个二十上下的妙龄女子正隔案对坐,神色凝重,正在商议着即将震惊朝野,甚至是改变未来历史走向的大事。
“刘茂忠之乱,虽使父亲得以名正言?,招兵买马,得精壮万人;但其勾连突厥,侵扰北方,屡败官军。若奋力击灭,不免元气大伤;若不剿灭,他日起兵岂非腹背受敌?父亲为此好生为难,委决不下。望姐姐速做决断。”说话的女子一身黑色劲装,剑眉星目,英气勃勃,正是太原留守、河东抚慰大使段思廉的女儿段婉曦。
对面的茅庐主人,乃是段氏的智囊,素有神断之称的杜君雁。她的脸色沉静如水,闭目思索一番,突然睁开凤眼,说了一个字:“拖。”
“拖?”
“正是。拉拢突厥,稳住刘贼。”
段婉曦大是不解:“突厥与父亲交战多年,彼此积怨甚深,岂可拉拢?刘茂忠又如何稳得?”
杜君雁道:“汤公坐拥河东,举足轻重。若依托朝廷,坚守太原,突厥欲染指中原,断然讨不了好去。若与朝廷自相攻伐,不论鹿死谁手,皆不免大伤元气,使胡人坐收渔利。此等好事,始毕可汗焉得不乐观其成?只消结好突厥,量那刘茂忠一介走狗,也?看主人脸色心事。”
段婉曦道:“此计虽能解难,却有吃里扒外,舍本逐末之嫌。实在非我所愿。”
“不到紧要关头,谅你一时难以想通。只将此策如实转达汤公便是。”杜君雁知道现在还不是跟她解释的时候,话锋一转,又道,“倒是宇文述这贼,留之已然无用,是时送他上黄泉路去也。”
段婉曦道:“父亲亦正有此意。三哥日前传信,此贼奉诏北上,入京公干,正可得便行事。”
杜君雁道:“不可操之过急。要除此贼,?得证据确凿,将其明正典刑,方可为众多冤魂平反昭雪。我已托云娟娘子并转达玄成,依我信中指点,在京暗中搜罗其罪证。即便此贼不来,亦将设法将其罪证密送江都,公之于众。此番北来,正是良机。”
段婉曦道:“然而奸贼此番主动入京,出乎意料之外,只恐另有图谋,不可不防。”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杜君雁点头道:“愈近生死关头,愈?小心翼翼,提防其突施毒招。却不知他此番北上,有何图谋?”
正在沉思之际,段婉曦耳根一动,突然低声对杜君雁道:“有人!”起身飞步抢到门边,凝神倾听。来人脚步甚是轻快,触地声响微不可闻,若非她内功颇有根基,根本听不到。大约距离十丈来远处,一个凌空翻身,便轻巧地落在了院里,朝里走来。
段婉曦猜想那人不经通报便闯到院里,多半是敌非友,突然开门掀起帘子,冲出去挥拳便打。那人“啊”的惊叫一声,急忙向后跃出。段婉曦虽听那声音有些熟悉,但见来人在闪避中出手格挡,不及细看,跟着便递进拳招。那人身法虽然了得,招数也精妙,力气却是不大,只得办法遮拦,段婉曦一时倒也抓他不住。
杜君雁在一旁看了片刻,突然认出来人,叫道:“雨晴妹妹!”
段婉曦听到“雨晴”二字,连忙收了手,定眼看时,也惊喜地叫了出来:“果真是你!”
“姐姐!”薛雨晴方才被段婉曦几招间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下才如逢大赦,定下神来抚胸娇喘不已。段婉曦上前拉住她手,在背上推拿几下,薛雨晴很快喘匀了。段婉曦便道:“一年不见,武艺长进不小。不愧恩师所教。”原来彭鼎辉不但善于将兵,在武功上也十分了得,是当世数得着的武学宗师。
“姐姐休要取笑。”薛雨晴来可是有急事的,没工夫和姐姐叙旧,“小妹有一急事,特来报信。”
杜君雁察言观色,果然有事,便道:“莫急,且进屋细说。便是天塌下来,由我二人顶着。”
薛雨晴和两位姐姐到屋里坐定,喝了口热茶,便道:“大事不好,三郎哥哥吃朝廷捉拿了。”
“三哥如何吃朝廷拿了?”杜君雁、段婉曦都是大吃一惊。段婉曦抓着薛雨晴小手,急切切地问道。
薛雨晴道:“三日前,义父携我前往华山拜访友,我一人无聊,便只身下山,去了华阴县城玩耍。行至官道上,却碰上大队官军押着七辆囚车,迎面赶来。我见那车上蒙着黑布,只道是别处又抓了甚匪首,并不在意。只是见那官兵的装扮,倒与父兄所述骁果精骑一般,便。兄长尝言骁果精骑乃皇家亲军,专一护驾出巡,征战沙场,几时却押送过囚犯了?小妹只觉事有蹊跷,便随后跟踪,待得他们夜间宿营,摸了进去打探。只是囚车周围看管十分严密,只得在藏身十丈外一处帐后偷听。正巧伙夫送饭进去,不多时便听得饭食被人摔将出来,一大汉怒吼道:‘谁吃你送的猪狗食?’另一个人说道,‘程兄何必与自己肚子过不去?你便绝食而死,那奸贼便放过你我么?总?得好生活着与他对耗,瞧是谁先遭报应!’那人声音十分熟悉,令我惊恐不已。舍三郎哥哥外,再无他人!”
杜君雁点了点头同意她的分析,又问:“后来如何?”
薛雨晴道:“却才听出三郎哥哥声响,一个不慎,便为官兵察觉,围将过来。小妹不敢多呆,便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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