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书生问天(2/4)
一声,让屋外人进得门来,杨谌定睛一看,只见来人是个中年壮汉,自己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瀚波何事?”,杨母问到。“夫人,讷言既然死而复生,院中灵棚等白事用的物什我就拆了去吧,免得再招来祸端。来帮忙的乡里我也散些银钱驱散了,不过倒是被讷言生生吓跑了很多人,也未曾答谢。以后再与些好处罢了。最让人难为的就是棺材,这不好再退回去吧?我也拿不定主意,只好来问问夫人,搁在院中却是万万不妥的。”“唉,讷言既然已活,那些劳什子的物件能烧的便烧了,那大的物件就退回去,不然我们留着后用吗?到时候少退些银钱便罢了。”杨母边说边坐到床榻之上。杨母显得颇累,也难怪,谁家儿子发生这等事情,作母亲的定然是身心俱疲。杨母与壮汉说话的同时,杨谌终于想起那人就是将自己正法的肇事者,强忍心中幽怨,偷偷的细细打量此人,此人生得倒是相貌堂堂,一张国字脸,剑眉虎目,黑面无须,且生的身材高大颀长,往屋里一站却是威风凛凛。恢复记忆的杨谌也知道此人在自己家里有些年头,姓王,名大海,字瀚波。自小杨母就让杨谌将它当做自己亲人一样对待,让其喊作叔父。此人在杨家不主不仆,身份怪的很,却从无人过问。杨谌心中有些郁闷,被别人打了一闷棍却不能报仇,实在是有违自己有仇必报的原则,但作为秀才公,大人大量,怎能与从小照就看自己的长辈生气呢?杨谌想罢踏前一步叫到“老叔有礼。”那壮汉并不还礼,只是紧张且略显尴尬的摸着后脑干笑,憨态毕现。
杨谌也是赔笑,整个场面洋溢着尴尬,尴尬,还是尴尬的气氛。实在是憋不住的王叔只好告辞,去院中帮忙。杨母一道同去,只留杨谌在屋中干笑,笑了很长时间,杨谌长舒一口气,颓然落寞的坐在榻上发呆。
杨家庭院只是普通的农家院落,围墙之内光秃秃的,平坦敞亮。并无草木山石之类的情趣之地。在屋中发完呆的杨谌自顾自的坐在院中的井台之上继续发呆,看着杨母与老叔指挥着帮忙的乡里收拾白事用的物件。杨谌心中郁结不开,“自己现年只有十八岁,真的要继续当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傻秀才吗?虽然见官不跪,这有个鸟用啊?还不是和乡民们一样要吃饭,要生存。是,有希望能中举,但是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要等到范进那个年龄,自己也就不用享受什么了,自己早就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去了,那又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大好的青春吗?”
想不开的的杨谌决定还是出去走走,广阔天地,一定大有作为,至少能想出一个出路吧。刚要出门,眼疾手快的杨母已扑将过来。
“讷言要去哪?虽是初春,但今年天气却冷得紧,若要出去,添些衣物才好,毕竟你身体初愈,经不起风寒的。”
杨谌只好再回屋披了件外衣,才悠然自得的慢慢踱步出门。杨家庄离绍兴府很近,却属会稽县辖下。绍兴府领山阴、会稽、上虞、萧山、嵊县、新昌、诸暨、余姚八县,府治所在地山阴、会稽两县同城而治。古人曾有“越山长青水长白,越人常家山水国”之诗句,赞美绍兴“山常青,水常白”,气候湿润宜人。杨家庄也是一片山清水白的好地方,正直初春,翠柳吐绿,新燕衔泥,一条小河穿村而过,河水盈盈,泛翠溢绿。
杨谌不知不觉的走到河边,低着头望着粼粼荡荡的河水继续发呆,脑中混乱不堪。徒然的一下坐在柳树旁的石头上,遽然长叹。杨谌的坐姿有些太不雅观,双腿大分,身体后仰,头直接顶在那颗万绦垂下的柳树上,身体赌气似的乱摆动,勾勒出好一幅杨相公赏柳图。
杨谌的确很苦恼,猛然的穿越到这个自己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让他有些束手无策。前世做惯了**丝宅男的他头一次很认真的思考自己在这个未知世界的前途。杨谌又回到让自己郁闷的问题上来,他觉得自己秀才的身份连个屁都不如,自醒来起,杨谌就拼命搜刮着脑海中关于自己做秀才的记忆,再加上前世电影电视中秀才的形象,秀才的生命毫无亮点,有的也就是道貌岸然的fēng_liú倜傥,狗血的凄美爱情,再加上中举时突发地脑溢血。杨谌想想都觉得老天是在玩弄他,并深深伤害了他这个纯情少年幼小的心灵。
杨谌颓废的坐起,伸手便扯了根翠绿的柳枝,一下便破坏了文人雅客眼中的美景。毫无规律的晃动着脑袋站起身来,甩动着手中的枝条四处抽打。走近河水,杨谌慢慢的蹲下,脚下的布鞋及身上的衣服都沾上河泥也全然不顾。岸边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皆纷纷向杨谌行注目礼,村民们觉得杨谌今天的形象有点实在是有违他秀才老爷的身份。要是被杨氏一族的老族长看到,肯定早是一脚将他踹入水中,让他亲自去向列祖列宗请罪去了。
杨谌全然不顾,依然甩动着手中的枝条抽打着水面,越抽越带劲,越抽越用力,而且口中念念有词,状若疯癫。猛地一下,杨谌站起身来,甩掉手中的柳枝,昂首冲着老天,戟指怒问。春风骤起,衣衫飘荡,发丝凌乱,一手掐腰,一手指天的风骚模样,颇具屈大夫问天的神髓。
突然暴起的杨谌把路人都吓了一跳,纷纷驻足观望,并心中揣测,“杨相公落水醒来之后是不是秀逗了,疯疯癫癫的在河边跳舞吗?口中好像还念念有词,这事是不是祭河神的一种新的礼节啊?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