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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道理,”陆忧迟疑着说。很快,他又换上一种无奈的语气,“适合上班的衣服,那肯定就得是西装了吧?一套西装得不少钱呢,我……”齐云简直笑疯了,她没想到陆忧这么不禁诓,才三言两语就乖乖跳到她的“陷阱”里了。她心里得意,脸上越发要板得平平的,还得做出一脸苦思冥想的表情。
“哎!”齐云一拍脑门儿,“我倒是想起来了!离我家远三站路的商业街,上周我到那里一家卖外贸尾单的小店去买过衣服,唔,好看不贵!而且,我还看见有原单超a的boss西服出售呢!”
“原单是什么东西?”陆忧怀疑地审视着齐云的脸:“再说,你齐大小姐口中的不贵?”
“说不贵就不贵嘛!嗯,好像也就两三百吧……boss!你知道是什么级别的牌子吗……”齐云跺了一下脚,对陆忧这种不信任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不满,当她正准备滔滔不绝地对陆忧普及时装品牌文化和关于“原单”、“a货”等概念时,陆忧聪明地及时截断了她。
“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穿,”嘟哝了一句,陆忧人已经走开了,“我去推车子。”
陆忧骑着一辆最普通不过的黑色凤凰自行车,载着齐云,脚下生风地蹬在川流不息的人流里。
“哎,前边儿有人!快按铃!”齐云在后座蹬着腿,一边还不忘运筹帷幄地指挥。
一串丁铃铃的清脆铃声响起,齐云得意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她大概觉得还是不够热闹,又轻轻哼起一支节奏分明的流行歌曲来。
从远处看,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骑车载着一位清秀小佳人,一路铃声、笑声、歌声……倒真不失为一道青春靓丽的风景。
不过,陆忧的心里正烦着呢。所以当他感觉到从后座传过来的歌声中带着越来越明显的得意,甚至身后的自行车还传来某种奇异的颤抖,不禁闷闷地问道:
“你笑什么呢?”
“我?”齐云敛起一脸的笑容,慢吞吞地说:“我哪有里笑?”
陆忧摇了摇头,他早已经习惯于女友这种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小大姐脾气,也不以为意,马上就转而想自己的心事了。齐云则小心地摸着自己的脸,心里直打鼓,担心自己一会儿会不会忍不住笑场。
没错,齐云带陆忧去买衣服是个“阴谋”。
商业街确实是商业家,离齐云家三站地也是那么回事儿,不过,当然不可能是什么上个星期去买衣服时偶尔撞进去的小店。这家店主的是齐云妈妈过去在医学院教书时的一个学生,当年曾是最讨齐云妈妈欢心的高材生,下了课没事就泡在齐云家里,和齐云颇谈得拢,两人都是活跃、乐天、没心没肺的性格,又都迷古装武侠连续剧,遂照武侠方式相称,那位学生叫齐云为小师妹,齐云叫他师兄。
后来师兄毕业后做了几年白衣天使,很快升成他们院当年最年轻的副主任医师,眼看青云直上前途无量,却不知是什么原因突然就辞了职,要说这事本来就够使人大跌眼镜的了,可他辞职后竟然没去那种日进斗金的私立专科医院做什么镇院的“一把刀”,而是改行开了一家专卖外贸尾单的小服装店——这回都不是跌眼镜,而是能使听者惊吓到两颗眼珠直接弹射出眼眶了。
齐云妈妈初闻这件事也是惊愕不已,怒其不争,很是埋怨了师兄一阵子,可师兄从始至终也没透露一句辞职的原因。齐云妈妈身居省建委主任太太,身上自然有几分势利气,见这学生如此不求上进,对他的态度也就慢慢冷淡起来,可师兄却一幅浑然不知的模样,还是乐呵呵的,逢年过节总不忘拎些礼品来看望妈妈。
妈妈对师兄的敷衍态度总使齐云面红耳赤地不满,出于一种逆反心理,齐云就故意在师兄来家的时候笑脸相迎、嘘寒问暖。师兄职业变了,性格可没变,还是温和、憨厚,像周星星片子主角那样贱兮兮的搞笑。齐云心里想:人生也不一定要建功立业嘛,就开个小店,没事晒晒太阳、养只猫、做做菜、种种花草,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嘛。
昨天,齐云到了师兄的小店里,红着脸半天才说明白:她们班上有一位同学,男同学,手头不怎么宽裕,可是现在需要买上一套上班穿的西装,请师兄配合她,把一套别人送给爸爸、爸爸收下后随意看了一眼就扔进衣柜不见天日角落的西装挂在货架上、伪装成是货品“卖”给那同学。
“哗!哗!”师兄模仿台湾主持绕着舌头惊叹:“你这件今年春夏才发布的boss新款往敝店一挂,真是令敝店蓬荜生辉哪——哎,你打算卖多少钱?”
“三百块行吗?”齐云虚心地问。
“三百块?”师兄翘脚坐下,啪啪地按着计算器,“什么?三百块?我说云云,咱俩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不如便宜我吧,新款boss西装一套三百块,你有多少我收多少!”
师兄见齐云扭捏地绞着手指,气鼓鼓又可怜巴巴地望向自己,咧嘴笑了。
“他谁呀?我们一直高高飞在天上的小仙女,”师兄停顿一下,狠狠戳了下齐云的脑门,“春心萌动这是要下凡呀?”
齐云居然也不否认,脸涨得像个红苹果,眼睛里闪着蜜糖似的光,又甜又粘人。她拉过师兄的衣袖摇着:
“师兄,你可得装得像点,要是穿帮了,他非跟我翻脸不可!”
“放心!”师兄把胸脯拍得嘣嘣响,“我是干嘛的?奥斯卡金像奖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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