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引子(二)“(1/2)
第二章引子(一)“你还有脸再来?你这句不要脸的话也亏你说得出口!你不知道你们家对我们做了什么吗?你要清楚明白一点,咱们两家是仇人,是仇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还说什么还债!这个债你还得清吗?你说说,你死去的爹妈中,到底是哪个给你借的胆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现在居然打起了碧荷的主意。我女儿是我家的人,她就是不嫁人,或者嫁个傻瓜,也不会嫁给你!还有,她就是嫁给山那边那个天天光屁股乱跑的杨疯子,我也不能把她嫁给你!平时看你不吭不哈的,现在居然这么有胆量。好,如果要碧荷嫁给你,你就得先还她妈妈的命来!”
还没说完最后一句话,秦四宝已经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在三个个年轻人还没有回过神时,他就顺手抄起装满炒鸡蛋的碗,向萧山狠狠地砸了过去。
在秦四宝两个女儿的惊呼声中,炒鸡蛋在空中如花瓣一样散开来。碗却很准确地砸在萧山的脑门上后,又摔在了地上,在清脆的破裂声中,被不幸地摔成了几块。
“爸爸!”
“萧山!”
生怕父亲再有什么惊人的动作,碧莲跑上去抓住了秦四宝的手,碧荷则飞快地扑向了跪在屋门口的萧山。
萧山的右脑上立即多了一条两寸长的红口子。在受了一次剧烈的撞击后,他还是一动不动地跪着,仍然保持着被砸前的动作。
在碧荷心疼的哭泣声中,鲜血从那道刚产生的口子里像泉水一样冒了出来。
碧荷吓呆了,她哭着,慌乱地用拇指擦着不停地从萧山额头流向眼角的血。
秦四宝扔出碗后,就再也不能抑制自己,他颓然地一屁股坐下来,把头伏在桌子上,也没有看一眼他那愤怒地一扔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这个连石头砸断了脚都没有呻吟一声,快奔五十的农村汉子,自从妻子离开人世后,他又一次流出了自己的眼泪。他伏在桌子上,一边抽泣一边喃喃自语着。
“你们还我老婆的命来,你们还我老婆的命来……”
碧莲见状,她顾不上安慰自己悲泣的父亲,连忙从把热水瓶里的水倒在盆里,又从屋脚的洗脸架上取下毛巾,塞到不知所措地的碧荷手里,连手电筒也没有带,就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队里的赤脚医生家跑去。
此时的深水沟村已经全部被吞噬在了黑暗之中,连女人们呼狗唤娃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碧莲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除了秦四宝和碧荷的低泣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江水拍岸声外,仿佛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事,桌上的油灯仍旧称职地闪烁着,它昏暗的灯光照在屋内三个人的脸上,照在散落一地的碗的碎片上。
自碧莲出门后,碧荷就扶起萧山坐在了桌子旁,把把毛巾递给萧山,让他捂住自己的伤口,然后默默地将散落在地上的碗的残片收拾干净。
十分钟后,碧莲从黑暗中回来了,她喘着粗气,一进来便关上了大门,将从赤脚医生那里拿来的碘酒和纱布等东西放在了桌上。
屋里的三个人已经暂时平静下来。连饭都没有吃的秦四宝又抽起了旱烟。他不再抽泣,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讲身子背向坐在另一方的萧山和碧荷,烟斗里的跳动的火星子就像他那还未消去的余怒一样闪跳着。
萧山也不说话,他脑门上还不停地渗着血。碧荷在旁边时不时地帮他擦着,一条白毛巾已经被染成在昏暗的油灯下都可以看得见的红色。
屋子里的三人都沉默着,懂事的黄毛也不出声,摇着尾巴,帮主人收拾着地上还散发着香味的炒鸡蛋。在深水沟村,历来就有一个习俗,不管谁家再穷,只要家里有小孩子过生日,就会给孩子煮一个鸡蛋表示庆祝。今天晚上,一场人的战争,无意中让家里的大黄狗打了一回大牙祭。
“碧莲,你受伤了?怎么你的手上有血?快点让姐姐看看!”
碧莲往桌上放东西时,碧荷看见她的手掌上有几处擦痕,正往外渗着血珠。她拉起妹妹的手,担心地问。
“没什么,外面天太黑了,我没有注意到路,就摔了一跤。”
碧莲没有和姐姐说实话,刚才去赤脚医生时,在家门前的池塘边,她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和手掌都摔破了,还差点掉进池塘里。
在回答姐姐的关心后,碧莲对父亲懂事地说:“爸爸,我去医生家要纱布时,他本来要跟着我来的,但我硬是没让他来,只是说姐姐回家进门槛时把头磕破了,其它的我什么都没有说。”
碧荷很感激妹妹,她既感谢妹妹为萧山找来治伤的药,也感激她为父亲作了隐瞒。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正是一个敏感时期,人们的阶级感特强。在这个时期,任何东西都可以当作用来编排人们生活,展露人阶级思想的工具。如果秦四宝摔碗砸伤萧山的事情传出去的话,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搞不好还会被无端地扣上一顶什么名分的帽子。
姐妹俩简单地处理好了萧山脑门上的伤口后,碧莲进厨房烧了一个鸡蛋黄瓜汤。将汤端上桌后,又为大家盛来了已经凉了的米饭。四人就着桌上那碗很幸运地仍留在桌上的烧茄子,草草地完成了这顿让人窒息的不平常的晚饭。
这顿终于在沉默中吃饭了。等碧莲收拾好了桌子,从厨房回到堂屋,坐在旁边看着默不作声的三个人好一会后,秦四宝终于说了他扔碗后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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