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荣光(十四)(1/2)
都说听曲听的是弹琴者的心和情,以情寄琴者,她的琴曲也总是特别能打动人。
当下,两个年岁不相同的和尚却一同被连音的曲中情给打动了。
几声铮铮弦动后便带着一串的拨弦流动声,像极了溪水潺潺流淌而过时的悦耳清澈,同时也指引着路人溯溪而上找寻源头。那源头或是幽然僻静之处,或者蝴蝶满芳菲之地,但让人相信,那地方一定是人间胜境。
年轻和尚这才知道为什么他师父会在乍闻之后念叨这曲子,若换做是他偶尔听了一段,也必定会想听完这全曲的。
哪怕他今天确实已经从高连珊那里听到了全曲,可与现下连音所奏出来的完完全全是两种境界,前者一音一弦皆不差,可那不过是死物,半分没有生气,惹不来一点点的共鸣之处。绝不如眼下的感觉,这才是引人入胜的妙音。
只是,半篇琴曲一顿歇后,紧接而来的下半篇很快就带着人又进入了另一种意境,那是种从希望到无望的转变,顿时令年轻和尚和澄信老和尚措手不及。
连音或许不自知,但作为聆听者的澄信和尚和年轻和尚却都从琴音里体会出了几缕淡薄的沧桑感。
那是一种漫漫长路,无风无雨,但却也不见一丝晴明的空虚漂泊感。在那虚无之间,有人似乎已经行走了好几个轮回,可是始终不曾走到那目的地。
当下再看连音,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带着那道不尽的薄凉感。
若说这样一种感觉从澄信老和尚身上透出来倒也罢了,毕竟澄信经历颇多,几十年人世间的沧桑早已经全部纳入了他眼底,也因为这看透看破,所以澄信才担的起旁人唤他一声高僧。
但连音这么一个深闺千金,又是半大点的年纪,她****所见不过只在这四方天地里,又能见识过什么,怎么可能让人凭白产生出这样的感觉。
澄信只觉得有点看不透连音了,之前光看她的眼睛与外貌时,是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感觉。
不只澄信如此,就连年轻和尚再看连音时也带上了几分的探究。
不是年轻和尚夸海口,真正沧桑的人他见过不少,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也见过不少,但没一人是像她这样的。认真抚琴的她所散发出的感觉,不禁让人觉得有些虚无缥缈,更让人觉得她承载了许多不能与外人道的情感。总之,半点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展现。
但摒除这些旁的之后,年轻和尚竟还隐隐的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琴曲不长,也就只有上半篇与下半篇,不一会儿后就完了。
等到琴声停下后,澄信不禁说,“恕老衲直言,四姑娘曲中的意境未免沾了太多的苍凉,实在不该是四姑娘这样的人所该顿悟的。”澄信的口气很是扼腕。
连音揉了揉自己的手指,接了话说,“大师这么说,我不是太明白。我不过是照着曲子而奏,怎么就沾染什么苍凉感了?”
有些人在面对旁人的指正时会虚心赞同,但绝大多数的人却会在被指点时否认、反驳。很显然,连音在澄信眼里就属于后者。
既然连音不愿意承认,澄信也不勉强,就不再说下去了。
这边澄信话完,年轻和尚紧跟着启口说,“色、声、香、味、触、法,乃我佛所言六尘。六尘由心缘生,便是尘缘。”
连音眨巴眨巴眼,不太明白年轻和尚为什么要忽然说上这一段。
年轻和尚解释完尘缘的意思后,才说,“据闻此曲名为尘缘,贫僧便想起了这些,”他还记得小婢女是如何解释曲名的,因不知道是小婢女的转述错误还是本就是这位四姑娘说错了,年轻和尚只想着要纠正一次。
连音单纯的“哦”了声算作回应,心里根本就没去多想他的解释。
年轻和尚没想她这么淡然敷衍,瞬间窘迫了起来,也说不出话来了。
连音将不在说话的老和尚和小和尚只当做一段不紧要的插曲,抚琴结束后便抱着琴回去了,但到了傍晚时分,等她的丫鬟银翘将今天新听来的有关于高连珊在水榭抚琴的事情告诉连音后,连音瞬间就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大姐姐在水榭抚琴?你将你听来的都细细道来?”
银翘连忙将听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连音说,“就是客居在府上的那两位僧人,据闻是老夫人特特请了他们去水榭那边品茶听琴的。据在那儿当差的人说,今天大姑娘打扮的可隆重了。姑娘,你说这事是不是有些奇特了?自那俩僧人客居在府上开始,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大姑娘,都有些神神秘秘的。”
连音没搭理银翘的后半段话,她的心思此时都在高连珊抚琴的事情上,如此一推算,也就是说那俩和尚前脚刚听完了高连珊抚琴,随后又找自己去抚琴。而且高连珊最近也就只同自己学过一首曲子,看来今天高连珊所抚的也必定是同一首曲子了。
她当即在心下喊了声完了。任她聪明一世,也抵不住糊涂一时。
连音的心底的一声话喊完才不多时,坏事果然就应验了。
老太太院子里伺候的一个大丫鬟忽然来了连音的院子,说是老太太找她过去说话。甚至还不让连音磨蹭,直催促着她。
连音应了后忙打点了下就去往老太太的院子,半道上还不忘对身边的俩丫鬟说,“要是情况不对劲,可不要忘记去找夫人。”
俩丫鬟乍听时还不明白连音为什么这么说,随后等到了老太太面前后,俩丫鬟才知道连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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