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破势屈人(1/2)
人的情绪是可以感染周边的人的。
在笑声中你也会不自觉地微笑,在痛哭中人也会不自觉哀戚。
灰原的变化迅速地扩散了出去,最先被影响的就是袁来,他陡然间觉得心沉重了起来,如压大石,战意低迷。
就连眼前的景色也开始颜色淡化了。如果说原本这世界是一副色彩明丽的威尼斯油画,那么在此刻,油画开始褪色,淡化,犹如注水。
这种光线色彩的变化宛如一位高明的画师出手,洗去深色,深蓝近漆黑的夜空也开始淡化,由深夜,转为晨光熹微。
同时也洗去袁来的伪天地施加在灰原身上的影响。
这种扩散还在继续。
以至于如一种通过空气为媒介的疾病般,迅速播撒开去,战台之下的人们忽然也受到了影响,觉得心情阴郁起来,如果非要形容,倒有些类似霪雨霏霏,薄暮冥冥。
越是修为低微的受到的影响越大,越是修为高的人物越能窥探出其隐含的高明力量。
“这绝对是一种极为高阶的法诀。”
卢掌茶抬起手,在自己眉心一点,而后才吐出一口闷气,他面色严重道:“灰原自身的情绪变化竟然可以这么大范围地影响其他人,这已经不是局限在‘技’的层面,而是有些‘艺’的味道了。”
“艺?”韩大野忽然开口询问。
“技、艺、道。是战斗乃至于世间一切本领的三种境界。”
韩大野点点头,目露思索。
楼阁内,一位修行者忽然开口说:“三年前,我在南洲游历的时候,曾经在南宗山门居住过一段时间,当时有幸与籍大师探讨修行,籍大师说他在琢磨一种剑诀,今日看来剑诀已成。”
“哦?所以说灰原现在的变化是修行了那剑诀?”
“自然,他毕竟是籍大师的唯一弟子。”
众人醒悟,不禁更加感兴趣,籍大师乃是极有名望的前辈,既然出手定然并非凡品。
今日这剑诀恐怕也是第一次显露在如此堂皇之地。
袁来不动了,因为他的神识忽然无法锁定对方了,两人距离如此之近,两人神识从来都是互相牢牢锁定的,在之前的交锋中,甚至也多次有神识上的些许碰撞,然而此刻,袁来惊愕地发现,灰原的身形飘忽了起来,用肉眼看,他分明是稳稳当当地站着,但是在神识中他这个人似乎都消失了,就像潜入深海的鱼。
袁来忽然醒悟到了修行者的缺陷,当习惯了神识扫视之后,当被对手蒙住了神识这双眼,他便成了盲人。
但是这种情况却并不陌生,他瞬间就想起了隐山,想起了陈书画抛飞道果后的那场大雾。
此刻的情况与当时何其相似。
当初,灰原穿行于白雾中,时隐时现,此刻,袁来的眼前并无遮挡,但是他已经无法定位对手的位置。
这应该就是灰原的某种手段,袁来谨慎地不再进攻,转入不动的防守。
灰原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他似乎是忽然走神了一般,心神不知飘往何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缥缈虚无起来。
而从他身上传递而来的哀伤的情绪却越来越浓,哀莫大于心死,灰原此刻似乎就是用了某种秘法让自己达到了心死的境地。
这种境地下的人会变成什么样,袁来无法想象,但是他起码能猜到一点,当灰原的心绪彻底沉寂如死灰之时,他就再也不会受到人的主观情绪的干扰。
他如此哀伤,以至心无旁骛,不在此界,所以他不会有惧怕之心,不会有诸多人的烦恼,不会因何事喜悦,也不会因何事悲伤,更忘却了恐惧,也忘记了……惧怕。
忘记惧怕?
袁来想到这里,顿时悚然一惊!
因为他忽然想起,势的真意在于威慑,在于敌人的忌惮之心,但是当灰原失去了这种情绪的时候,那么……自己的势还存在么?
当然。也就不存在了。
就在这时候,他刚刚惊醒的时候,一道黯淡的剑光斜斜飞来,那剑光并不狠辣,也无锋锐,就像是心灰意冷的人的随意一瞥,就仿佛是喝醉的酒鬼抛飞的酒坛。
那般随意,之所以随意因为灰原此刻眼中并无敌手,那奇妙的哀伤将一切情绪淹没,只留下一种战斗的本能。
袁来没料到灰原不仅仅整个人在他神识中失去了踪影,就连剑也失去了形迹。
斜斜的剑光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轻易地突破了他所有的防御,刺在他的腰间。
几乎没有疼痛,这把残缺的首山剑很凉,腰间的皮肉只感觉微冷,仿佛冬日的寒风吹起了他的棉袄,让风雪怪兽在那里舔了一下。
有些痒。
然后大片大片的鲜血涌了出来,瞬间将青衫染成紫色。
不等袁来做出应对,灰原的下一剑又来了。
这一次,他是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剑来临的,但是他却陡然间丧失了抵挡的心意。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就定定地看着剑来,并不想去抵挡,人之所以抵挡刀刃加身,很大的原因不外乎惧怕受伤的疼痛,这是本能,然而现在他却感觉不到疼痛,所以身体的本能放弃了抵挡的想法。
他被本能支配了。
幸好,神识还保持着清醒,袁来急忙操控着青藤将自己死死缠绕保护起来,青藤来历神秘,极为坚硬,又极为柔软,然而首山剑毕竟来头更大,此刻虽非全力斩出——事实上,灰原此时的状态并没有办法将自身实力完全发挥出来——但是,也非青藤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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