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张杜氏(2/2)

她坐在门口的青石上，拄着一截竹竿，似乎晒太阳，时光安逸又悠缓，似乎窘困的生活并未让她有丝毫担忧。

走近了，莫念才发现，她是闭着眼睛，可能在闭目养神。

莫念向她打招呼，那张杜氏睁开眼，一只眼睛瞎了，但另一只还好使，耳朵也还行，能听清莫念在说什么。

当莫念说出母亲的名字--尉迟昭雪，的时候，他明显感觉那老妇的眼睛灵动了。

“我是她的儿子。”莫念回复道，十分坚定。

张杜氏那一只眼睛里，直直的看着莫念，足足一分钟后，忽然流出浑浊的眼泪，颤抖的，苍老的手，朝莫念的脸上抚摸过来，珍惜的就像是在抚摸一件宝贝。

“你是，雪小姐的，儿子啊……”

她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慈爱，反而没有一丝惊讶。

一边摸着莫念的脸颊，一边咧开嘴笑了，十分欣慰，缓慢颤抖的说道：“我当年，做的，对啊……”

莫念心情沉重。

“我就，看出……雪小姐，想生下你……她……”张杜氏咳嗽了一下，喘息了几口气。

她太老了，老的说话都要喘气。

“她想，生下，你啊……”她又重复道。

莫念悲凉的一笑，“不会的，她不会想生下我的，我是一个错误，怀上我就是一个错误，没有我，她能继续幸福的活下去，我打碎了她的一切。”

张杜氏似乎对莫念的话语很不理解，她痴痴的望着莫念，发了会儿呆。

然后再次慈爱的摸着莫念的脸。

“傻孩子……当娘的……哪有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的……”她缓慢，而又慈祥，声音柔然的让人舒适。

莫念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