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戏中(二)(1/2)
其时散宜生往南门过,忽见武吉悲声大哭,散宜生问道:“你是前日打死王相的,杀人偿命,理之常也。为何大哭?”
武吉告道:“小人不幸遇逢冤家,误将王相打死,理当偿命,安得埋怨。只奈小人有母七十余岁,小人无兄无弟,又无妻室,母老孤身,必为沟渠饿殍,骸暴露,情切伤悲。养子无益,子丧母亡,思之切骨,苦不堪言。小人不得已放声大哭。不知回避,有犯大夫,祈望恕罪。”
散宜生听罢,默思久之,若论武吉打死王相,非是斗殴杀伤人命,自无抵偿之理。宜生道:“武吉不必哭,我往见千岁启一本,放你回去,办你母亲衣衾棺木,柴米养身之费,你再等秋后,以正国法。”
武吉叩头:“谢老爷大恩。”
宜生一日进便殿,见文王朝贺毕,散宜生奏道:“臣启大王!前日武吉打伤人命王相,禁于南门,臣往南门,忽见武吉痛哭。臣问其故,武吉言老母有七十余岁,止生武吉一人,况吉既无兄弟,又无妻室,其母一无所望,吉遭国法,羁陷莫出,思母必成沟渠之鬼,因此大哭。臣思王相人命,原非斗殴,实乃误伤。况武吉母寡身单,不知其子陷身于狱。据臣愚见,且放武吉归家,以办养母之费。棺木衣衾之资完毕,再来抵偿王相之命。臣请大王旨意定夺。”
文王听宜生之言,随即准行,速放武吉归家。
武吉出了狱,可怜思家心重;飞奔回来。只见母亲倚门而望,见武吉回来,忙问道:“我儿你因什么事,这几日才来?为母在家晓夜不安,又恐你在深山穷谷,被虎狼所伤;使为娘的悬心吊胆,废寝忘餐。今日见你,我方心落。不知你为何事今日回。”
武吉哭拜在地道:“母亲!孩儿不考,前日往南门卖柴,遇文王驾至,我挑担闪躲,塌了尖担,打死门军王相,文王把孩儿禁于狱中,我想母亲在家悬望,又无音信,上无亲人,单身只影,无人奉养,必成沟渠之鬼。我因此放声痛哭。多亏上大夫散宜生老爷启奏,文王放我归家,置办你的衣衾棺木米粮之类,打点停当,孩儿就去偿王相之命。母亲你养我一汤无益了。”道罢大哭。
其母听见儿子遭此人命重情,魂不附体,一把扯住武吉悲声哽咽,两眼如珠,对天叹道:“我儿忠厚半生,并无欺妄,孝母守分,今日有何事得罪天地,遭此陷牢狱之灾。我儿你有差池,为娘的焉能有命。”
武吉道:“前日日孩儿担柴行至溪,见一老人手执竿垂钓;线上拴着一个针,在那里钓鱼。孩儿问他为何不打弯了,安着香饵钓鱼?那老人说,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非为锦鳞,只钓王侯.孩儿笑他你这个人也想做王侯,你那嘴脸也不相做王侯,好相一个活猴。那老人看看孩儿说,我看你的嘴脸也不好。我问他我怎的不好?那老人说孩儿,左眼青,右眼红,今日必定打死人。确确的那日打死了王相。我想那老人嘴极毒,想将起来可恶。”
其母问吉道:“那老人姓甚名谁?”
武吉道:“那老人姓姜名尚,道号飞熊。因他说出号来,孩儿故此笑他;他说出这样破话。”
老母道:“此老看相,莫非有先见之明?我儿!此老人你还去求他救你,此老必是高人。”
武吉听了母命,收拾迳往来见子牙。
武吉来到溪边,见子牙独坐垂杨之下,将渔竿飘浮绿波之上,自己作歌取乐。武吉走至子牙之后,款款叫道:“姜老爷!”
子牙回首,看见武吉,子牙道:“你是那一日在此的樵夫!”
武吉答道:“正是!”
子牙道:“你那一日可曾打死人麽?”
武吉慌忙跪泣告道:“小人乃山中蠢子,执斧愚夫,那知深奥?肉眼凡夫,不识老爷高明隐达之士。前日一语冒犯尊颜,老爷乃大人之辈,不是我等小人,望姜老爷切勿记怀,大开仁慈,广施恻隐,只当普济群生。那日别了老爷,行至南门,正遇文王驾至。挑柴闪躲,不知塌了尖担,果然打死门军王相。此时文王定罪,将命抵命。小人因思老母无依,终久必成沟壑之鬼:蒙上大夫散宜生老爷为小人启奏文王权放归豕,置办母事完备,不日去抵王相之命。以此思之,母子之命,依旧不保。今日特来叩见姜老爷,万望怜救毫末余生,得全母子之命。小人结草衔环,犬马相报,决不敢有负大德。”
子牙道:“数定难,你打死了人,理当偿命,我怎麽救得你?”
武吉哀哭拜求道:“老爷施昆虫草木,无处不发慈悲,倘救得母子之命,没齿不忘。”
子牙见武吉来意虔诚,亦且此人后必贵显,子牙道:“你要我救你,你拜吾为师,我方救你。”
武吉听言,随即下拜。
子牙道:“你既为吾弟子,不得不救你。如今你速回到家,在你床前,随你多长挖一坑堑,深四尺。你至黄昏时候,睡在坑内,叫你母亲于你头前点一盏灯,脚后点一盏灯;或米也可,或饭也可,抓两把撒在你身上,放上些乱草,睡过一夜起来,只管去做生意,再无事了。”
武吉听了,领师父之命,回到家中,挖坑行事。
武吉回到家中,满面喜容。
母说:“我儿!你去求姜老爷此事如何?”
武吉对母亲一一说了一遍。母亲大喜,随命武吉挖坑点灯。
子牙三更时分,披发仗剑,踏罡步斗,掏抉结印,随与武吉厌星。次日武吉来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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