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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招如同倾盆大雨,却漏不进保护圈里一分。终于有个眼尖的认出来其中一个:“这是梁山武松!”
“记性不错!”武松面不红气不喘,“带我去见你们教主!”
躲过双刀夹攻,身形略晃一晃,轿子跟着一颠。一把刀砍空了,咔擦一声,直接在轿辕上砍出半寸深的白缝。
潘小园双手用力撑着轿子壁,想掩耳盗铃地捂上耳朵也没机会。心里知道那刀砍不进来——若无绝对把握,武松也不会让她来冒这个险——但毕竟肉身凡胎的,听着外面一阵阵的喊打喊杀,心跳飞快,汗流浃背。
甚至鲁智深还有闲工夫朝那轿子底下的帘幕踢一脚:“出来!”
扑扑两声,又是两个彪形大汉滚地现身,竟是从一开始就抓在轿子底下,一路跟着混进来的,连方金芝也没察觉。
一个是林冲,一个是杨志,都是梁山上经验丰富的搏击强手。两人一左一右站起来,迅速判断形势,轿子底下抽出一刀一枪,护住南北两侧。
一顶轿子担了四个人的重量,无怪乎武松和鲁智深两个人抬得都略显吃力。不过也只有他俩能胜任轿夫的工作。换成寻常两个喽啰壮劳力,怕是连润州城外码头都出不去。
轿子里的小娘子是表面工夫,做给明教看,也显自己信守承诺;而梁山方面怎么会没有两手准备,只送一个人畜无害的潘六娘,亲善倒是亲善,善得过头了,等着被他们剁碎了做成响油鳝糊呢!
四个煞神分守四方。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仗着人多猛扑过来,无一例外的砰砰砰被甩得远了。其中一个摔在进来的门槛上,咔嚓一声,眼见腰折了,大声□□起来。还有人被扔得远了,扑通扑通,掉进院子中的池塘里,溅起一朵朵水花。
明教里的虾兵蟹将们见识有限,自然也没人料到轿子里能藏着如此九鼎千钧的猫腻。一圈白衣小头目只见敌人凭空而降,身手还十分厉害,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后退两步,手中兵器舞得呼呼响。均想:这下难办了!
武松在江湖上混得最久,眼一扫,便发现不远处的长胡子短胡子,两个人叽叽咕咕的在发号施令。使个眼色,低声叫道:“我去拿下他们!”
然而轿子里的小娘子不能不管。几乎没花时间思考,扔下左手刀,将她一把拎出来拢在怀里。足尖一点一跃,字句尚且吐在空中,人已经直扑短胡子王寅而去。身未到,刀光已至,寒气逼人。
一杆大砍刀劈头剁来,让他灵活一晃,持刀反手一挑,那使刀的反而跌开两三步去。两根镔铁棍左右袭来,矮身一躲,顺带用刀背挑开缠在身上的一片裙角。
潘小园只觉得枪林箭雨劈头盖脸而来,早吓得叫也叫不出声,拼命缩在武松怀里。然而那些致命的一招一式,却近不得她身周一尺,仿佛被一个看不见的金钟罩挡了出去。
耳中当的一声响,武松的刀迎上王寅手中的铁枪。都不是省油的灯,各自一发力,脚下的青砖地面慢慢裂出缝隙来。但两人却也明显不是势均力敌。王寅双手持枪,运气过猛,满脸通红。对面武松却只出了半个身子。另一只手还揽着个人,用力之际,只见嘴角微微向下抿着,额发间隐约的汗珠。
甚至还有工夫开说话:“你们圣女带的人,我们给送来了!王尚书,见一下吧!
一句话说得四平八稳。手上和王寅的较力一直没停。最后几个字吐音的时候,那声音才稍微颤一颤。
如此一对比,王寅便知对方艺高人胆大,似乎比自己还高上那么一筹;也亲眼见了他对后面的虾兵蟹将一路手下留情,虽然人人给打去了半条命,起码还留了剩下半条,还有力气叫唤呢。
王寅心里面便有些含糊。但高手一旦动了刀兵,那便是箭在弦上,身先于心,哪能说停就停。甚至,连像武松那样开口询问那一句,也略显力有不逮。
况且对方明显不把他放在眼里,意图不明,此时更不能擅自退却——万一他顺杆子爬,就手给他一刀呢!
还是先将他制服为上。大喝一声,用力一刺,却被武松的力气挡住,一杆枪歪一歪,径朝潘小园耳朵边削下去。还没等她叫上一声,武松一个翻身,后背将她牢牢护住,自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闪,那枪尖擦着他后颈掠过,竟连一根头发丝儿也没带下来。
等潘小园重新想起来呼吸,战战栗栗睁开眼,只见武松一把刀已经横在王寅脖子上。身边五七人刀枪并举的围着,却再不敢往前戳刺一寸。
武松这才轻轻出一口气,转头对上她惊慌失措的面孔,安抚地笑一笑,眼神指指身边的白刃之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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