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壶苦酒 怒杀惊涛(4/5)

音未毕，芦花纪竟一招叩来，委屈如琐，迂声赫赫，直逼其喉。冯雪凌使出五蕴金刚掌，却见结彪一剑从头上削来，那边，则是雷眼的两颗火球珠在肆蹿。

幸而冯雪凌轻功卓荦，闪避及时，又好似身分几处，须臾间向结彪打出“凌摩降霄”，回身一掌向雷眼劈出“擒龙望月”。此时，虎啸，龙吟。

他又向芦花纪连发了两指。三人也不示弱，各凭绝技返击。

霎时，流光摄面，长帔撕风。震得箭簇屈折，兵甲后翻，李常杰诸人各自掩面，惊状难言。

忽然地面一裂，壑纹乍生。金光一散，千营若飞。结彪、芦花纪与雷眼奋力一击，早已汗流浃背，却仍被弹退了三五步，而冯雪凌也被逼退，撞得树摧石残。众人惊魂未定，冯雪凌又一招“水府流星”引来团团火簇，复以“老鉴游沙”搡出，万丈火声中，他腾身一跃，再无踪影。

李常杰亟遣将灭火，却已是错令百出。

冯雪凌离开了大营，在回廉州城的途中突然勒住马头，从万念中调出一念，想道:“芦花纪说‘他们至今不也还没死吗’，莫非他知道我会救芦花凄羽？可是他怎么会知道呢！魏夫人已被我囚，素来相安，他怎么会知道呢！他这话一出，便迫不及待地向我出手，显然是一副怕我看出端倪的面孔。不……魏夫人不可能与外界相通，再说，若是芦花纪能与魏夫人通信，何不直接将她劫了，莫非是为障我耳目！不……不合情理呀！看来真如子容所疑，其间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几条线索。”当时思虑万千，却无所得，遂快马加鞭，寻找方悦。

天将明，冯雪凌才进入方悦室中，时方悦已洗漱毕，正坐于簟上读起书来，见冯雪凌那一身穿着，心头已略猜到了一二。不待方悦说话，冯雪凌已坐在他旁边，轻声将昨夜之事一一说出。方悦听了，合书细想，却久久不回一言。

阿荷端来早点，冯雪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方悦才吃了一块，忽执糕问道:“雪凌，这糕点的味道……”阿荷听了，忙问道:“不好吃么公子？”

方悦微微一笑，看着冯雪凌，叹道:“我说过，并非你无心，而是别人太有意。”冯雪凌只得叹道:“看来我冯雪凌又中了别人的谋局！”

方悦道:“芦花纪此言大有言外之意足资你我推敲，而他急于出手就是为防你起疑。‘他们至今不是还没死吗’，看来他对芦花姐妹的活着从始至终都极有把握。既然从刚开始就能断定她们死不了，自然不必冒着险上竹溪山了。可是除了你，又会有谁来救芦花凄羽呢？若非魏夫人苦苦哀求，让你动了心，只怕你也未必会救她性命吧！莫非他与魏夫人确已通信，断定你会救人！可是魏夫人在离厢之下又能与谁接触呢？”

“元绛？不，不可能，不会是元绛！”

“好，若非元绛魔性重燃，那又可能是另外的人了。魏夫人与芦花圆露被关在一座山穴中，不过中间隔了一层壁，互不相闻而已。二人都由元绛看着，可是你别忘了，以元绛的武功，若是外人接近，自可打发，但只要任何一个竹溪弟子玩到离厢之外，她就必须得避一避。若是你哥哥冯霈冲到了，那她岂不更要避远些！若十七八个弟子同游至彼，只怕她连看也不能看了吧！”

冯雪凌恍然道:“没错！可是，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师兄弟们呢？这……”

方悦道:“若非如此，可能是魏夫人将这消息用她老鸹谷的奇法传了出去，别忘了，你那洞中可是有好多小孔呢！”

冯雪凌一惊，起身道:“必是那孔作的祟。”

方悦也长长叹道:“但愿吧！可是……若真是那孔坏的事，芦花纪何以如此紧张，显然更有包庇之色。”又道:“目前，我只猜到这三种可能了。哦！我已调动白杜万卷楼所有壮甲，联系在钦州城前临阵脱逃的武林人士，尽可能地护卫各门各派。我想，李常杰也不会撒出大量得力人手，应足以应对了。”冯雪凌点了点头，心中却仍玉石相糅，叮叮声俱是心惊声。

冯雪凌愁绪难解，又无事可做，忽然想起正在苦练剑法的山琼，遂移步到了那林中。他从后一看，只见山琼蹁跹游剑，倒也迅疾，却多了些狠戾，毕竟是血泊中活下来的女孩子。

冯雪凌向她走来，她悄然一剑“落花一片天上来”划向冯雪凌，冯雪凌从地上拾起一棵被她劈落的小枝，一枝“霜落荆门江树空”挑去，正中山琼右腕。山琼“啊”地一声，剑已落在了地上，只捂住右腕，道:“练了这么久，你没有用力我都……”

冯雪凌笑道:“师妹，练功夫可千万急不得，无论是为了什么，都急不得！要勤练，善思，但就是不可心浮气躁。当世浮躁者，千千万万，但功夫却只得小成。因为别人也那般浮躁，故而别人也只得小成。试看小成与小成一比试，自然是各自吹嘘，或相互奉承，能有什么意思！比如师兄几个，在外头的名号何其响亮，却也多因此而浮躁。他们得师父言传身教，还好些，别人尤甚。再如师公宴崇白和师父蓝叶姑，那是恩恩爱爱的夫妻，一同练剑，自不知浮躁为何物，故而俱能达到逸境。”

山琼听了，正如醍醐灌顶般立刻醒来。冯雪凌见了，很是高兴，又问道:“师妹，你可知何为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