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吕凤友心里的兰花(3/4)
从小她的一切都是耀眼夺目的,她的父亲是个大财主,方圆百里的土地差不多都姓她家的姓,舒兰是家里的长女,不仅相貌出众,而且率真亲和,颇有大家闺秀风范。然而,命运是那么作弄人,它能翻云覆雨,让正在享受幸福和幸运的人措手不及的跌入厄运的深渊里。十五岁时,舒兰受父母之命嫁到远离故乡百里的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那地方离海边很近。
初入眼帘的男人,却让舒兰大失所望,并不是外表不可以接受,而是枕边那张脸,冰冷和漠视清晰可见,令舒兰不寒而栗从而心生决绝,她本就高傲的心性立刻竖起了一道坚固的篱笆。
在一起的日子,这个男人从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心里话,他的心里话都交给了他的寡居多年的和他一样冷漠的母亲,白天,除了去私塾教课,他整日整日待在母亲的院子里,他和他的母亲从来没有和舒兰有过一刻舒心的交流,也不舍得给舒兰一刻享受家庭之欢的时间,他在他母亲的院子里一呆就是一整天,隔着一面院墙,偶尔舒兰竟然会听到来自那对母子的笑声,只有夜晚,当每家每户的灯光一盏盏熄灭在暗黑中,这个男人才会离开他寡居多年的母亲,悄悄从两个院子之间的偏门进入自己的院子里,睡到舒兰的身边,舒兰用冷漠把这个对她冷漠的男人驱赶的更远。
舒兰生下了一个男孩,但她的心从没有和那个男人走近过,连一丝一毫的火花都没有。
后来,那个男人放下书本去打仗了,舒兰不知道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不安心办他的私塾,偏要去打仗,更不明白那个锁定了自己儿子的母亲怎么会放儿子到战场上去履生死之险,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舒兰都不知道,他不曾来和舒兰告别,也不曾来看看他的孩子,而那个男人的母亲,和那个男人一样冷漠的寡妇,也从没有给过她任何解释,舒兰只知道,那男人参加的不是解放军,而是国民军。
那个男人再也没有回来,仗打完了,他却没有任何音信,有人说他死了,或者是去了台湾。
总之,舒兰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她自生自灭般在那个家里苟且偷生了七年,舒兰的父母不允许舒兰改弦易张,尤其母亲,坚持让舒兰坐地等待,活要见那个男人的面,死要见那个男人的尸。
只有二十二岁的年轻的舒兰终于忍无可忍,还是自作主张了,在一个暗黑的夜晚,她抱着那个男人的儿子逃出了这所令她窒息和绝望的深宅大院。
帮助她逃离的人竟然是自己父亲的小老婆,那个差点气死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那个女人是父亲年轻时从城里的窑子赎出来的青楼女子,父亲迷恋她,把她立为外室,多年来对舒兰的母亲秘而不宣,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舒兰的母亲最终还是察觉到了,从此痛不欲生,父亲没有因为母亲痛苦不堪而改变,他依然我行我素,而母亲,被折磨的神思恍惚。
那女人妖艳多姿却不会生养,身世飘零的她竟然贪恋身边有孩子的陪伴,舒兰的母亲生了两儿两女,父亲偶尔会把八、九岁的大女儿舒兰哄骗到这个家,那个女人真心喜欢上了率性真挚的舒兰,相处的时日久了,虽然心里抵触这个女人,却潜移默化的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女人的随性而安让舒兰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舒兰尤其喜欢父亲和那个女人营造的爱意浓浓的氛围,她的亲生母亲总是在抱怨和愤怒里活着,孩子们每时每刻都要察言观色提心吊胆,她讨厌家里笼罩的阴霾,和这个女人相处久了,她们之间变得亲切和无拘无束。
直到很久以后的后来,她嫁了文堂,守在奄奄一息的母亲身边,在母亲弥留的最后时刻,她才明了父亲的出轨给母亲造成了怎样的伤痛,她接受那个女人又给脆弱不堪一击的母亲怎样的雪上加霜,然而那个了解来的已经太晚了,再没有弥补的机会,母亲给了她责怪的一瞥后,离开了人世,母亲怪她接受了父亲的外室,母亲更责怪她离开婆家再一次嫁人,母亲留给舒兰一道深深的永远无法愈合的疤痕。
可是,当时处于困境里的舒兰哪里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呢?当她决定带着孩子逃离时,她只能向那个女人发出求救,那个女人果然背着舒兰的父亲,找了人深夜接走了舒兰,舒兰带着孩子和那个女人生活在了一起,父亲见事已至此,只能接受,只是对家里隐瞒了舒兰已经离开婆家的消息,他也确实不敢再惹他的已经歇斯底里的老婆了。
那个女人对舒兰视如己出,照顾有加,回来没多久,孩子被舒兰的婆家抢走了,舒兰痛不欲生,那个女人陪伴着她度过了最难捱的时光,可是不久以后那个女人却病入膏肓,留在世上的时日屈指可数,父亲依旧常来,对她恩爱有加,舒兰像女儿般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就在那时,舒堂只是一个茶馆里的伙计,小舒兰两岁,仅有二十岁,舒兰却对仪表堂堂踏实稳重的文堂一见倾心。为此舒兰的父亲甚为光火,他坚决反对舒兰选择一贫如洗的文堂再嫁,舒兰却异常坚决,她对父亲说:“你们安排我嫁的门当户对的又如何?”父亲无言以对。躺在床榻上大病的那个女人,她已经没有力气讲话,只能嘴巴贴着舒兰父亲的耳朵,用她那一贯的温言软语劝道:“让她按自己的心愿活一次吧,我那么小被养父母卖给了妓院,生不如死,后来是你把我赎出来,我才算真正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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