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小蛇也想吞巨鲸(7/7)
是要判弃市,严重点要诛三族的,而这子睿提到两个皇帝都算是开国的皇帝,都以善用人才而著称。作者注)这时群臣中有了些议论,絮絮叨叨含糊不能闻听。
皇上出面中止了我们的争论,其实到后来更像我在欺负他们一般,我正痛快着,便也只能谢恩叩首结束了。那日早朝也没有说什么对我的处理事宜,便让我先退了下去,还命鸿胪寺卿给我安排寓所,还让我留京数日,等候发落。我知道,我是庶民,与礼法不能与朝堂之上聆听国是。而且我觉得这里存在有利于我的一面,因为,昨日老师曾“无意”中提及董重自鸿胪寺卿真两千石升到了中两千石的御史大夫,拔了个申公举的人,似乎叫荀爽,我没见过他,或者说见过,也不知道谁对谁。但既然是老爹拔的,就不应该对我有什么威胁。
鸿胪寺本是招待四方蛮夷的,如今用来收拾好我,已然有些不对劲,只能猜想这下面或许会有其他动作。而这次找我来,据说就是董重的主意,这也是很“值得奇怪”的,御史大夫是监察天下官员的,却偏偏盯上我一个庶民,没有深意怕是说不过去。
其实只要看到我被几十个羽林军打扮的人死死看在邸里外就可以感觉到气氛的不同。羽林军本是专门保卫皇上的,这会儿却来看守着我一个人,这也是很令人费解的。
谁都知道时局会有所震荡,但是我却不能明判其走向。只因为我不在其内,不见其行,不闻其声,自然不明其理。
后来,老师曾来找我,他难得好好夸了一番我。其实当时老师根本没有让我辩赢的念头。因为一干董重党徒早已经准备好了对付我。他对我的叮咛,只是希望保证我即便接不上话也不要犯任何朝廷上失言的过错;但我显然没有,而且还似乎让其他人犯了些错。不过他说,我赶来赶得太急了,又说,也好。
所谓政治,就是这么奇怪,但我觉得,我似乎能理解这其中含义。
我在那里还住了几天,但是我依然不记得那房子是什么样,因为光看外面便有想不完的事情,谁还能注意这里面是什么模样。
我住的院子面前的街就是小苑门所通的南北向的街,前面有堵土墙,墙内就是驰道。院子坐西朝东,这一条街上房子大多是给四方进贡或者觐见的各种蛮子的,这会儿的住户或许就我一个人,驰道的那边一条街,则是给各地侯国来朝时居住的府邸,现在似乎也没有什么人,试想当年,舆驾幸于驰道之中,四方来朝之人尽皆拜倒在土墙之外,山呼万岁,无人敢有一丝不敬和懈怠。然而现在的晚上,周围却全是黑的,深邃地如不见底的洞渊,南北一路看去就如一条死街。再不见往日大汉雄风的模样。那边的街也是一样,不过这里面的却有些区别,这边黑,是我大汉对外不利,众夷不从教化;而那边黑,则是现时对内太“利”,郡国被削除者几覆及天下。
然而这一切凄然的描述,却得除开西面沿城根的市井里坊,这是让我唯一能轻松面对,甚而溺而难出其中的地方。其实无论上面想要怎么闹腾,或者将要怎么闹腾,老百姓还是得过活的,有老百姓的地方,这种时节,就会有晚饭的微微呛人的炊烟和熟透的饭香,百姓的喜笑怒骂也有倡优的歌咏,其余鸡犬声之相和,街头小儿撒泼,如此种种。于我这局外人看起来,远比这孤寂而华美的大屋来得轻松惬意,甚而让我想到了其乐融融的襄阳街弄。而把头面转朝东面,这种民居的温馨立刻荡然无存,除了宫城还有点灯火,其它与这条大路一样全部陷在黑色的笼罩下,死气沉沉,偏又暗藏杀机,一种抑郁之气回荡,却不可断绝。
那几日,我只能在院内舞棒弄枪,兼而打熬力气,倒惹得每次都有羽林军的旁观,就差与我对练。除了老师,大家也都没有再来看过我。老师也提到,大家最近“不方便”。这种不清不楚的话,必然让我有了各种猜测和想法,而由此,对于后面发生的一切,我没有任何的吃惊。
初平元年七月十五日,正是该祭祀的时候。御史大夫董重因结党营私,被夷三族,因朋党之嫌入狱被诛者以千数。
这就是老师曾说过的政治,一种我永远不想玩的游戏;但是我却必须还要玩,因为这次死的依然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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