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2)
床铺并不是大到很夸张的地步,他们却睡得犹如楚河汉界。
主要是念颐有意拉开距离,她眯着眼睛转过头看太子,他还仰面躺着,坚毅的侧弧在幽暗的烛光下现出几分深刻硬朗,瞧不清究竟睁着眼抑或睡了。观察了一会儿她便作罢,只要太子安心睡觉就成。
放下心来,念颐面向床帐重新阖上眼睛,困倦袭来,也顾不得自己是头一回与男子同床共枕,很快就进入半睡不醒的地步。
大约是发现念颐睡着了,须清止忽然侧过身望着她的背影。墨黑的长发顺着她的肩头流淌到他指尖,他拿起一股绕了绕,心意缱绻,倒不是独独对念颐这个人,而是他想起了昔日同陆漪霜大婚的时候。
少年人意气风发,爱了就是一辈子,谁承想会叫他发现陆氏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顾念颐亦是这般么?
他摩挲她的肩头,手指向下滑动,停在她腰间,身体也朝她贴过去,把人搂抱在了怀里,“你醒着么?”
顾念颐没有反应。
“是醒着罢?”须清止微微笑了下,眸中却并无笑意,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道:“和弟也老大不小了,母后昨儿还与孝珍贵妃商量和弟的婚事,他虽然残疾,然而身份尊崇,挑选王妃的余地还是极大的。”
停了好一时,他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自己,轻声慢语继续道:“念颐可有什么好的人选,你昔日闺中可有相好的手帕交之类,你推荐的人,想必错不了… …不定九弟就喜欢呢。”
念颐装不下去了,他们靠得近,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他惬意淡定,她却做不到。
垂眸望着自己鼻尖的方向,知道太子这么说的用意,无非是试探,幸而她不是打这场无准备的仗,该有的心理建设早便有了,因道:“我并没有什么好的人选,素日在家中只有几个姊妹,不常外出,殿下叫我推荐,我是没有答复的。”
他将她正面揽进怀里,面上神色晦暗难辨,“无妨,我不过问一问罢了。”
念颐抬头欲要看他神色,他却先她一步等着她看过来,于是就这么对上了。她嘴角一抿,尴尬地要垂下头,须清止却制止住了,他微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查看她的面庞。这样青涩怯怯的神韵,当真无时无刻不在撩动他关于亡妻的心。
他盯了她好半晌,念颐浑身发毛且僵硬,直到太子收起那些外露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道:“睡罢,明儿一早还要向父皇母后请安,拜祭宗祠,都是一通繁琐的事情。你此时不睡,莫非是要与我做些什么。”
念颐条件反射地闭眼,太子在她背脊上一下一下地轻抚,他对她似乎并不像须清和那样掺和了情.欲,只是如同大哥哥一般“哄”她入睡。
想起须清和的话,他竟是猜的这般准,原来在太子眼中陆氏真的那么重要。
这算是好事么?她已然嫁与太子为妻,身为太子妃,连自己夫君的心都抓不住,难道放任他心里一直存在一个故去的人,她一个大活人连故去之人也比不上了?
只是话不是这么说的,冠冕堂皇的身份下还有人情,好比她自己,并非真正将须清和放下了。太子适才提起须清和的婚事是在敲打她,横竖,承淮王妃迟早会出现的,他们终究是有缘无份渐行渐远,在彼此的轨迹上独自盘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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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整个东宫都苏醒的极早,天亮的库一早便站满了等待进屋服侍的宫人。
太子妃未满十五尚不到及笄之龄,阖宫默认了太子不会兽性大发将之如何,这在民间也是俗成的惯例。
果然,得到允许进屋后太子殿下如往日那般一脸漠然地坐在床头,见人来了才往屏风另一头走去。
阿辛捧着衣裳来在床榻层叠的帘蔓前,她是这回才从慕凰台调至东宫的,仗着自己同太子妃过去说过几回话,胆子便较之别的宫人大上许多,“太子妃殿下,起来更衣了,奴婢们服侍您梳洗。”
海兰喜珠采菊三个也从屋外进来,看了阿辛一眼,只有海兰拨开帘蔓进去半边身子看里头情形。
念颐蔫蔫地坐在床里侧,见到是海兰才动了动唇,须臾轻声道:“我总觉得,太子并不很喜欢我,我也对他无甚想法。倘或是这般,将来会不会叫宫中其他人笑话?”
“谁敢笑话殿下,”海兰接口很快,思路也清晰的紧,引导她道:“这才是婚后的头一日,往后有多少日日夜夜,路还长,从没有一口吃成个胖子的说法,殿下如今循规蹈矩不出幺蛾子,日后同夫君处着处着,有些事情必然是水到渠成之事。”
她们说的其实不是同一桩事,海兰分明想歪了,念颐听到她话的后半截才反应过来,她有些窘迫地摇摇头,“我不是说的你说的这个——”顿了顿,神情里露出几许失落地道:“我不想瞒你,昨晚上…等太子回来的时候,他来过了… …”
海兰整个人都震了震,张口一时不知说什么,合着如今即便是成亲了,承淮王也依旧能被视作她们姑娘一生里的劫数么?否则承淮王殿下一日在这座城池的某一处,便一日同姑娘有千丝万缕的牵连。
人的情感是难收的覆水,操控不当,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念颐低着脑袋玩自己的手指头,喏喏道:“我只是知会你一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此番家中寄希望于我一身,谁都能够糊涂,我不能。”
家族大义前儿女情长衬得都是小事了,海兰颇为欣慰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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